只是聽她微顫的聲音,都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的樣子。
可是她聽話,始終站在原地,沒有不管不顧地跑過來,只因為他說了一句別過來。
他忽然想到很多次在教室里看著她課間匆匆去廁所,又匆匆回來,爭分奪秒地完成他給她安排的計劃,因為晚去一分鐘就要排隊很久。
以前那個上個廁所接個水都要有人一起的小朋友,現在已經開始慢慢一個人了。
他是在這個時候忽然覺得,自己會不會太自私了。
其實她應該快樂,不用那麼辛苦。
「林嘉遠——」
在她再一次開口是叫他名字的時候。
他終於理她了,卻是問道:「江同學,在尖子班還適應嗎?」
她怔了一下,而後連連點頭,儘管他背對著她,可是仿佛只有這樣的保證才會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肯定,「很適應很適應。」
他又問, 「累嗎?」
「不累。」她回答得很快,生怕遲疑一秒都讓他懷疑。
而後他很輕地笑了一下,「那怎麼每天課間都在睡覺。」
「……我以後不睡了。」
「沒關系,課間睡一會兒精神會好點。」
她咬著下唇,死死盯著簾幕另一面那個模糊的身影,藥水的味道刺鼻,偶爾還有他因為疼痛而沉重的呼吸。
可在她不知道該怎麼問他傷口的時候,她聽到林嘉遠說道:「如果太累的話,放棄也沒關系。」
她猛然怔住,腳步下意識就要挪動。
但是聽話兩個字像是禁錮住她的封印。
她最終還是乖乖站在原地。
鼻腔里是藥水的氣味,他的背影模糊卻很近,他比反反覆覆的夢裡每一次都更清晰,這樣近的在他身邊,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年前他推開她擋住墜落的吊燈,他的血跡流淌下來像大片大片妖冶盛開的玫瑰,紅得熾烈,讓人心顫,覆在她眼皮上的手掌卻冰涼。
如果把這一年來比喻為噩夢的話,那一天就是噩夢的序幕,她從那天起失去了可以好好見他的每一面。
而現在,她擔驚受怕的無數個噩夢都在這一刻湧來。
有一天終於不會再在課桌里出現的複習安排,他們會在這些交集淺薄的日子裡漸漸生疏,等到真正畢業的那天,她已經只是一個普通的同學,再也不能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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