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沈既白的回答,她轉頭看向他。
他的輪廓在黑色的傘下微收, 難以讀出他的情緒,但是隱約感覺得到,他此時的注意力並不在這裡。
過了幾秒,他才隨口回答了她, 「班委說你在醫務室,讓我來接你。」
聽到這個回答, 不難猜到又是那些人起鬨, 她的事總是喜歡叫沈既白,同樣的,沈既白的事也總是喜歡叫她。
但是下這麼大的雨, 讓他來接,他居然也真的同意了。
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太麻煩他了, 說道:「你可以拒絕的,反正我和你又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
說完,沈既白朝她看過來。
這一眼卻好像只是為了更加確認地看清她的臉, 所以在一秒鐘後問道:「為什麼哭。」
她懵了一下,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臉,眼睛腫得很明顯嗎。
可她好像沒有哭得很厲害吧,這也能看出來嗎。
但他好像沒有要繼續多問下去的意思, 只看了一眼她這懵懵的反應就收回了視線。
雨聲鋪天蓋地,可以遮掩住很多的聲音。
他沉悶的呼吸也在雨聲里隱沒了。
這一路沒有再說話, 等回了教室,班上正在清點人數,林嘉遠不在,是副班長在進行,看到他們兩個進來,正好把他們兩個算上。
然後跟班主任回報著情況,「人都回來了,只差林嘉遠了,不知道他去了哪。」
雨下得突然,運動會也結束得突然,教室里正鬧哄哄的。
依稀聽見副班長在前面問著有沒有人知道林嘉遠去了哪,沈既白在那個時候看了她一眼。
而她只能沉默不作聲。
她不能知道林嘉遠在哪。
她翻著課桌里的書,厚厚的、密密麻麻的題,眼前卻仍然是隔著簾幕的最後一眼,她直到最後都沒能再看一次他熟悉的臉。
許多尋常的細節都是在這些沒有了他的以後才開始一幀一幀地回想起來。
比如他問自己高中有沒有喜歡的學校的那一天,他在下車的公交車站和她道別時寂寞的背脊。
比如說中考前最後一次模擬考成績下來,她的分數已經能夠考上一中,放學回家的路上,她說得眉飛色舞,每一步都蹦蹦跳跳,可是每跳幾步回頭,林嘉遠都慢慢走在她的身後,眉眼柔和看著她天真快樂的背影。
這些尋常到了被她忽略的瞬間,那時候還以為會是永遠。
嘈雜潮濕的教室里,到處都是雨漬,有人喊了聲:「林嘉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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