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略著這一刻的跳動,若無其事做完。
語氣也若無其事,「我不會說話。」
「哦、哦。」她也回神,去拆快遞的封口。
然後給林嘉遠打了視頻,接通前,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下一秒視頻就接通了。
只是看到鏡頭裡的林嘉遠,才平靜的眼眶又開始覺得酸了。
他已經整理好了頭髮和衣服,鏡頭只能看到他的臉和半截脖子,看不到身體上的傷口,他在燈光熾白里看著她,笑容溫柔乾淨,是像月亮一樣清冷皎潔的林嘉遠。
他看著她背後的燈,問道:「怎麼在外面?」
「剛下車,看到你發的信息就在這裡坐下了,怕你等會兒忙起來沒時間。」
他輕笑著,「嗯。」
熟悉又溫柔。
仿佛那個沉默著承受一切痛苦的人是她看錯。
她忍著眼眶的酸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著,一邊拆開一邊拿出裡面的東西,像他給自己錄的視頻那樣說著,「你看我也有這個,這上面印的校門還可以翻折,把錄取通知書合上就是一個完整的圖案。」
她在這裡佯裝開心地笑著說,林嘉遠在那頭也佯裝安靜地聽。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她也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個平常的跟他視頻的日子,說著那些像小孩子一樣感到新奇的話,說著以後又能一起上學了的憧憬。
然後聽到敲門聲,他抬頭一眼,跟她說道:「媽媽醒了,我去看看她。瀰瀰也早點回家吧,外面太熱了,晚點再給你發消息,你到家後記得吃感冒藥。」
她點頭笑著,乖得不得了,「一定!」
但在視頻掛斷以後,她掛在嘴角的笑迅速變得僵硬,然後以一種肌肉扭曲的痛苦垮下來。
眼眶的酸脹難忍,視線很快又模糊了起來。
片刻後,有人把一包紙巾遞給她,她接了過來。
他在旁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拿過了她放在腿上攤開的錄取通知書,那是她答應了要給他看的錄取通知書,現在在他的面前拆開了。
但是看著上面熠熠生輝的校徽,注意力卻全在耳邊沉悶的哭聲。
他可以一整晚都這樣陪在她的身邊,但沒法告訴她,這個夏夜的悶熱會困住他的一生。
那天幾次欲言又止是想跟她說什麼來著。
江彌,未來的好幾年,你都不會再見到我了。
但,她是他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