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秒就彎個笑,「好。」
他這樣沉寂了一秒,然後無聲轉回了頭。
她比以前更懂人情世故,成年人交際最受用的模樣,不多問不多嘴,保持著人與人交際的邊界感。
也更懂怎樣利用自己那張討喜無害的笑臉,清脆的嗓音、開朗大方的語氣,笑容仍然活潑燦爛,但是見過她無憂無慮的時候,所以只覺得熟練又世故。
整個吃飯的過程,她很合格地做著幾年沒見的朋友,即使她一臉疲憊也很熱絡地重逢著,不讓自己的疲態掃別人的興,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還回不回去,國外的課程難不難,飯好不好吃。
她話題一個接一個,像從前那個一張嘴就停不下來的小朋友。
但也只是像而已。
大概是因為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所以面對以前認識的人,要把這副面孔維持好,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她笑容燦爛,但他興致缺缺。
那頓飯很快就吃完,她沒什麼胃口,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說話,在他吃飽後就正好一起停下筷子。
他問,「答辯一個上午也不餓?」
她張口就答,滴水不漏,「現在減肥,我們學校的食堂太好吃了,四年胖了不少。」
「住哪?」
「噢,我住宿舍,所以我自己回學校就行。當然你要是好心送我,我也不會拒絕。」她嬉笑著一張臉。
玩笑話說成七分,不像以前那樣生怕欠了一點人情,非要謹慎地計較。
世故得很熟練。
所以在放下擦手的紙巾時,他有點沒耐心了,想看看她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他說,「怎麼沒跟林嘉遠住一起。」
「我們專業答辯最晚,其他專業早就答辯完了,他當然也早就回南江了。」她只頓了一下就回答,幾分玩笑,滴水不漏。
他收回眼,而後道:「我送你吧,但先陪我去趟崇善寺,我媽托我姑父買的藥材,讓我幫忙送去。」
「噢,好,沒關係,我下午也沒什麼事。」
從餐廳出來,外面的雨又在下了。
已經有侍應生熟練地打上傘送他們到車前,體貼地擋好車頂,他仍然坐在副駕駛,和她一起坐在后座仿佛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路上在看手機,才回北城,大約都是以前的朋友在找他。
她那暈沉沉的腦袋這時候才得以放鬆,無力地低垂著,頭暈腦脹的疲倦居然很快就頭一點睡著過去。
到了城外,沈既白看到她一臉疲倦睡著的樣子,本來沒打算叫醒她,但她睡眠很淺,聽到他的關門聲就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問了句,「到了嗎?」
剛醒的聲音,帶著幾分從前的軟弱,愛哭又嬌氣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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