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也不由放軟,「到了。」
她自覺地開了車門下來,外面已經沒有下雨了。
那段時間的北城細雨綿綿,但總下不了多久,乾燥的天很快就吹散,留不下太多痕跡。
她剛醒,頭還有點暈沉,所以這一腳下來差點沒站穩,幸好沈既白就在旁邊,及時扶住了她。
眼前晃動間,看見了他脖子上吊墜的一枚玉佛。
她的睏倦有幾分回到從前,好奇就問:「你怎麼戴這個?」
他視線垂下,將玉佛扯出來,「好看?」
「顏色很漂亮。」
「喜歡送你了。」他這麼說著,隨手就繞到脖子後面截了下來,塞到她的手上。
那舉動,跟從前他隨手就將脖子上的水晶骷髏拿下來掛到她脖子上一樣。
潤澤的觸感,還帶著幾分他的溫度,她一下就醒了。
他已經回頭拿司機遞給他的禮盒,他姑父給他的東西。
她往他面前遞,揚著笑臉道:「玉這種東西哪能是隨手就送的,大多都有自己的緣故,我可不敢要。」
他倒也適可為止,沒強求她一定要收,只微哂道:「是嗎,我媽出國前給我的,非讓我戴上,我不信這些,戴著不過是圖她少囉嗦幾句。」
他下巴示意,「放車上,或者給我戴回去。」
他微挑的笑意,非要揭穿她雲淡風輕的平靜。
她只靜了一會兒,給他放回車上,「你太高了,我戴不上。」
沈既白看著她平淡的笑臉,終於還是直白問她:「發生了什麼,林嘉遠為什麼沒和你一起。」
她沉默著,沒有回答,臉上的笑容也不再支撐下去。
得不到回答,他也不再問,默默地進了寺里,將他媽媽托他送去的東西帶到,跟主持幾句寒暄,一起下了山。
她都沒再說什麼話。
以前總是跟她吵不完架的人,一路上也抿著唇一字不發。
唯一一次對話是在下山的時候,他說,「江彌,你以前不是挺能折騰的嗎。」
說到最後,他沒有看她。
明明是在損她的話,可他的語氣好像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疼。
她那維持著迎合一切的笑臉,已經漸漸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