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外是朦朧細雨,傘下是送別你我長亭古道、今夕何夕。
如果可以,真希望那天的雨永遠不要停。
「瀰瀰,就到這裡吧。」他停了下來,蒼白的面容像枯萎的雪花,用盡最後的溫度,落在她的掌心。
他瘦得骨節嶙峋,握著傘柄,隔絕著十七八歲時轉瞬滂沱的大雨。
彼時他在帘子裡面,明明伸手就能碰見,但他一句別過來,她就做了聽話的人。
他用蒼白的微笑,對她說著最後的溫度,「以後,也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喝太冰的飲料,不要吃太多的甜食,不要在樓梯上跑太快,不要生病。」
有那麼一個瞬間,好像只是回到了過去,下一句應該是不要讓我擔心。
而後他說,「如果可以,忘了我也是可以的,不用一直等我。」
她吸了吸鼻子,咧開嘴就笑:「好啊,我肯定很快就把你忘得乾乾淨淨的,找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男朋友,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
他笑著,「好。」
他摸了摸她的臉,像是從前,但他再也不說希望江同學好好長大的話了。
他說,「希望瀰瀰小朋友以後也要開開心心。」
從前總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成熟的大人,別人說一句她幼稚小孩的話,她能急得跳腳,每次聽他說一句長大了的誇獎,她都會開心很久,總覺得這樣就能快一點保護他。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再也不期望做大人了。
距離抵達南江還有三個站,然而望著窗外倒帶的風景,她忽然覺得,這趟高鐵或許永遠也不會有終點了。
她翻開那本買來打發時間的答案之書,頁面上寫著別再執著。
她不信,再翻開一次,這次是向前看。
耳機里的歌恰好唱到那句「愛你就如風過巷,轟動一場卻沒留下過往」。
那首《風過巷》在那年火遍大街小巷,將暗戀的苦唱到最寂寞,作詞作曲都是沈既白,但是大學四年忙碌,他也遠在異國他鄉,沒跟她有過半句聯繫,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因此她也漸漸不再關注這號漸行漸遠的舊友。
直到這漫長的旅途,她打開音樂播放器,首頁推送著近期很火的歌曲,她聽著嗓音耳熟,才發現作詞作曲人都是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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