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就去拉後門, 他又丟下三個字:「坐前面。」
她正想問,她坐前面了,他坐哪。
然後就看到他繞到了駕駛位。
行, 人家已經會開車了。
車門關上的一瞬,風雪全都被隔絕在外,封閉的空間霎時安靜下來, 只剩下他的氣息。
暖的,強勢的,低調的淡香, 香味卻獨特。
她也已經沒精力反覆斟酌別人的情緒,直截了當報了地址。
這一路光影浮浮沉沉,誰也沒說話,正好省了她不少力氣, 她腦袋低著,眼皮睏倦。
到了她租住的小區, 她解開安全帶時,意識已經在神遊。
沈既白在這時說,「江彌,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試試。」
她連多思考一會兒都沒有,隨口就問:「試什麼?」
「我。」
「……」
她神遊的魂魄還沒回來,拉開車門就關上,「我回去睡了,晚安。」
沿著樓道往裡面走的時候,腦子才慢慢反應過來。
他剛剛在說什麼東西。
但是北城的冬天實在太冷了,她也實在太疲倦了,連多用點精力思考都嫌累,下一秒就縮起手匆匆往家裡小步趕。
家裡的暖氣總算讓人活過來了,她連忙給手機充上電,拿換洗衣服洗澡,把換下來的衣服丟進洗衣機。
像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每天都在固定時段做著固定的事,連空閒一點想其他事的精力都沒有。
等她吹完頭髮出來,腦子才稍微清醒一點,手機電量充得差不多了,微信又是十幾條消息,來自她的領導和同事,已經在給她交代新的工作,讓她明天早上就交。
她崩潰地往身後仰躺下去,只覺得自己像塊海綿。
吸滿海水,擠干,再吸滿,再被擠干,直到日曬風化到乾癟的那天。
她定好鬧鐘就睡了,早上六點起來,擰上發條,笑容也一同浮現在臉上,然後開始自己機器人般的生活。
一整天忙忙碌碌,腳跟都酸痛了,忙到午飯時間。
沈既白給她發信息,「中午吃什麼?」
「食堂。」她簡單就回。
沈既白是想請她一起吃個飯,但她忙了一個上午還沒忙出個頭緒,所以午飯只在食堂匆匆吃幾口就回了工位繼續敲鍵盤。
好在她正常時候還算耐心,重逢那天剛好跟媽媽吵了一架,正煩在氣頭上,但大多數時候,她都能控制好自己的煩躁,笑臉相迎。
所以說話還算客氣,「我要工作的,真沒時間陪你吃飯。」
他問,「吃飯時間都沒有嗎?」
「有啊,十幾二十分鐘吃個飯的時間當然有,但是大老遠跑過去陪你吃個飯再回來就沒有了。」
「和我吃飯不用那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