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再次爬起來,掃視了一眼整個屋子,屋子很小,一覽無餘。
夏箐不見了。
門開著。
她跑出去了?這一猜想出現在溫何夕已經空白的腦海的瞬間,他發瘋般沖了出去,鞋都沒穿,就那麼赤著腳把整個小區找遍了。
可他沒找到人。
他站在小區門口茫然無措,焦急和擔憂把他的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像是所有神經纏在了一起,無法思考。他用哀求的眼神望著路過的人,張張嘴,卻在那一雙雙冷漠的眼睛下失了聲。
誰來幫幫他?
他急得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他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哭過了,大概是在一次次察覺到自己的眼淚換不來任何人的疼愛的時候,他就決定不再哭了。
粗暴地抹掉臉上的淚水,然而徒勞無用,視線再一次朦朧,臉上又出現新的淚痕。
他沒有在哭,只是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這時。
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孩子,出什麼事了?」
那聲音很糙,典型的破鑼嗓子,還是個大嗓門,一點也不溫柔。
溫何夕睜著含淚的眼睛,尋聲看見了一個朝他走過來的大爺,愣怔了一下。
下一秒他突然哭出了聲,哽咽道:「我、我媽不見了,她丟了。」,他越哭越大聲,話都不說不利索了,嘴唇直抖,身子都在打晃。
大爺連忙扶住溫何夕,安撫道:「別著急,小區外面這幾條道都有監控,咱們一起去派出所,讓他們幫你找,肯定能找著。」
大爺是個好心的,不僅幫溫何夕出主意,還一路扶著溫何夕去派出所,溫何夕看上去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和他孫子一樣大,他不放心讓溫何夕自己一個人去。
到了派出所,民警詢問情況的時候,溫何夕已經冷靜了許多,至少能清楚地回答民警的問題,但他的臉色刷白。
他的身體時刻提醒著他——他無法真的冷靜下來。
那是他媽,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更是他活著的唯一念頭。
民警詢問完情況,分派人員去調監控找人,溫何夕無法坐在派出所里等結果,他焦急不已,拽住剛才向他詢問情況的民警:「我可以一起去嗎?」
那位民警是個中年大叔,他雙手撐著膝蓋,保持著和溫何夕平視的高度,像哄小孩一樣哄著溫何夕:「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你在這裡乖乖等結果,好不好?有了消息我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溫何夕抿了抿泛白的嘴唇,低下頭,不說話了。
他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民警大叔摸了摸溫何夕的頭,特意避開腦後那兩道傷:「真乖。」,隨後他吩咐了一個小民警照顧溫何夕,自己跟著其他人一起出去找人了。
溫何夕望著他的背影離去,直到看不見了,眼睛還一直盯著門口,目光遲遲不收回來。
坐在旁邊的大爺看出溫何夕的擔憂,輕拍了拍溫何夕的後背,安慰道:「沒事的,一定能找到的,以前我家狗丟了,就是他們幫我找到的,狗都能找到,一個大活人肯定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