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则书本还想拿陆泽业出来相劝,想好了要说“陆伯伯年岁也大了,现下不就是想看着你早日接管了家业,娶妻生子?你若是真为了这位闹个天翻地覆,陆伯伯的脸面放在哪里?”但看着陆觉的脸色实在是差,刚才那些也够他受的,想了想并未再说,而是缓声轻语道:“眠之,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里头,你是最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倒糊涂起来了,把粥喝了,好好睡一觉,天底下说相声的多了去了,我知道有一处茶馆来了两位打北平来的新角儿,说的也不错,我明儿带你去看?”
纪则书端起粥碗来朝陆觉递过去,却僵了半响,陆觉哪里有接过来的意思,纪则书刚要开口再劝,就听这人说道:
“天底下说相声的多了,可我却只在意陈卿言他这一个。”
声音虽小,却是坚定决绝非常。
“你……你这死心眼!”纪则书气的急了。
“为了他,不娶妻生子又有何妨呢?”
“只要他肯。我自然都是能的。”
“则书,只是他不肯……你又何必再带我去看什么北平来的新角儿?”
“我再也笑不出了。”
第29章获罪
“陈老板吃了吗?”
陈友利站在庆园茶馆的门口抽烟,闻听身后有人叫他,回过头来,却看见一位他不大愿意看见的人。
“三爷。”陈友利说着从兜里掏出烟盒来,递了一根过去,“您尝尝我这个,洋人的玩意儿。”
“我这有。”这人扬了扬自己手里头的烟,脸上笑得又狠了些。
来的这人叫孔祥恩,因为在家排行老三,故在外头就把名省了,都叫他一声孔老三,说起来这位也不是什么生人,因为孔老三也开了个茶馆,就在离陈友利庆园茶馆不远处的斜对门,既是买卖同行,所以两家多少有些较着劲儿,只是孔老三的玉壶春总是照着庆园的买卖差些,他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
“买卖不好干啊。”孔老三倚靠在庆园的门口,打眼往自己家瞧。陈友利看着玉壶春来来往往不断的人,心里头冷笑了一声,明白了这位是存心来这落井下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