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要為他與天酒訂親,族中長老們分為兩派,一派想要天酒的血脈,一派則認為天酒太過不濟,且不說她會不會拖後腿,就說將來萬一有一日,若他堪當大任,天酒是要與他一同承受荒火天雷歷劫的,到時以天酒那個修行,這個劫她多半是歷不過去。命都沒了,還談什麼血脈?
這個反駁十分有力,原想為他與天酒訂親的長老們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卻親口答應了。
長老們很震驚,問他:「你喜歡天酒?」
他搖了搖頭,他不懂什麼是喜歡。
只是覺得,神族的一生太過漫長了,若真要尋一個伴侶,那他希望是天酒。她那麼有趣,只要一想到將來的萬萬年有她陪伴在身邊,他就不會再覺得生命寂寞漫長。
她神力不夠無妨,不愛修煉也無妨,他可以加倍努力,替她修煉。
這萬年來,他的神力,一半留於自身,一半注入言靈鐲。
長老們不知緣故,見長贏風頭日盛,對他難免失望苛責:「你生來帶著七色靈脈,創世以來,只你一個有這等稟賦,連尊后娘娘都只有五色,你卻怎會連長贏一個庶子都比不過?可是天酒拖累了你,亂了你的心?我就說,這門親事應當作罷,天酒就是個拖後腿的!」
「不,」他不願取消與天酒的婚事,藉口道,「與天酒無關,是我修煉不夠勤奮。」
「你每日都修煉九個時辰了,還不夠勤奮?」
「那便修煉十個時辰,十一個時辰,十二個時辰。」
他加倍刻苦,又成了神族年輕一輩中第一個煉出燃犀鏡的,這才艱難保住了這樁婚事。
卻聽說,天酒想嫁給竺宴。他覺得荒唐,天酒怎會喜歡竺宴?
且不說竺宴的身世,他那個性格捉摸不定,每每對天酒也是惡語相向,還將她從屋頂上推了下去。
他想來想去,覺得應該還是為了長贏那回事,他當時一時心急,對她說了重話,讓她誤以為他和長贏是一邊的。
那可真是天大的誤會,他怎會是長贏一邊的?若不是怕殺了長贏後果嚴重,他根本不會救下長贏。
他想向天酒解釋殺了長贏的後果,解釋自己為何要阻止,但又覺得說不出口。遲疑半晌,只是低聲問:「這個禮物,你還喜歡嗎?」
令黎回過神來,收回視線,重新看向空中的言靈靈魄。
能將一縷殘魂煉得如此好看且強大,想來是花了很大一番心思。
她問斳淵:「你說這個東西所說的話無有不應?」
斳淵頷首:「言靈只對比自己神力低的對手有用,它有我一半神力,如今除了神尊與尊后,無人能抵擋它的靈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