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舍地看著他,倔強地不吭聲。
竺宴見她如此,心中只比她更加煎熬,輕嘆一聲:「跟我來。」
只有兩人,令黎猛地抱住他,哽咽埋怨:「你到底是在哪裡修的烏鴉嘴,這麼靈!」
竺宴一怔,而後哭笑不得,溫柔地拍了拍她。
令黎不肯放手,竺宴笑道:「你抱得我快喘不過氣了。」
令黎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還是不死心地問:「可以我陪你一同下界,快去快回,再一同回神域嗎?」
竺宴笑了笑:「你忘記曾經學過的兵書了嗎?兵貴神速。」
「那……」她問出心中最害怕的問題,「會有危險嗎?」
竺宴深深看著她,沉默半晌,道:「有。」
令黎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竺宴又道:「但我有把握。」
他一向是懂得如何讓她放心的,先坦誠,再安撫,果然比直接的安撫來得有用。
他又道:「我生來體內就有魔脈,便連一萬年前從極淵下魔脈最猖狂的時候,也絲毫不能影響到我,沒有誰比我更懂得如何壓制它。」
令黎心中不安的情緒這才消去大半,不過還是叮囑他:「那你也要小心,不可輕敵。」
她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唇,柔聲道:「我在扶光殿等你回來。」
竺宴目光動了動,眷戀地看著她。
兩人都不再說話,視線卻久久停留在彼此身上。最後,令黎主動放開了他。
剛鬆手,竺宴卻猛地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令黎一愣。
竺宴在她耳邊啞聲道:「回去以後要每日進圖里修煉,我不在你身邊你也不許偷懶。還有最後一個場景,待到他出現之時,你便可以隨心所欲動用神力,再也不必懼怕外面的風風雨雨。」
令黎好奇,想問最後一個場景究竟是什麼,竺宴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又繼續叮囑道:「還有,你回去之後,務必藉機以雷霆手段將當年力保孟極為魔主的神族連根拔除,不要遲疑,不要心軟。」
「自創世以來,各族勢力便各自為政,又深根錯結,當年甚至連神尊也無法完全駕馭他們,這才有了昭華宮的冶容母子三人。你如今也不必心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肅清心懷異心之人並非一朝一夕的事,你只需抓住每一個機會,步步為營,一點點將他們拔除。」
「還記得我叮囑過你,哪些人可用,哪些人可信嗎?」他又不放心地問。
令黎點了點頭:「記得……」
竺宴還要再說什麼,令黎忽然打斷他:「你不要再說了!」
令黎抬頭,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她紅著眼眶道:「自我化形之日見到你第一面起,你的話就不多,一千年了,你從未一次對我說過這麼多的話,你這樣子,你這樣子……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