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
楚稚從床上站起身來,儘量穩住聲音:「陛下……天色已晚,孤已經要安歇了……」
塗曜目光陰沉的掃過楚稚的床榻。
在不久之前,他曾和哥哥同床而眠過。
那個時候,哥哥肚子裡已經懷了無名畜生的孩子。
哥哥懷著孩子,還和他泡過溫泉,和他一起在山中過夜。
還對他笑過,依賴過……
他曾將那些片段,視為以後漫長生命里唯一的光。
可如今一想到那些畫面,心裡便是刀割一樣的痛苦酸楚。
他當時做這些事兒時也覺得二人是義氣兄弟。
可若是男子能懷孕,兄弟懷了孩子,那他定然是要好好照顧喜上眉梢的。
可他做不到,只要一想到楚稚被無名畜生玷污過,現下還替那狗東西懷著孩子,他就想要殺人。
塗曜走近床榻,陰森俯視楚稚:「哥哥懷了身子,那畜生卻連面都不露,哥哥心裡難道就不委屈?」
楚稚咬唇,仰頭望著塗曜有些惡劣的笑意。
他挪開雙眸,如實道:「委屈。」
旁人懷孕,夫君都是小心侍奉,然而那狗東西不僅不幫忙,還只會狂吠。
他不委屈誰委屈?
「那哥哥就告訴朕那畜生是誰——」塗曜低聲引誘道:「只要說出他的名字,朕就前去千刀萬剮了那畜生,再也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可好?」
他等了許久,楚稚卻沉默著不再說話。
「說話啊!」塗曜一把捏住眼前人的下巴:「你莫不是還在袒護那畜生?!」
楚稚擺開塗曜的桎梏,冷聲道:「孤無論如何,都還是楚國國君,陛下請自重。」
楚稚皮膚白皙,眸光清冷堅韌,下巴上卻因自己捏出的指痕微微泛紅。
塗曜盯著眼前人,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幾下。
「讓朕自重。」塗曜氣得團團亂轉,語氣越發惡劣:「那懷上男人孩子的哥哥自重嗎?」
楚稚握拳:「以橋正里你……」
這麼直白的話,他要被塗曜氣死了。
「不說是嗎?!」塗曜幽幽道:「好——那朕不妨給哥哥透露一個消息,從六個月前至今,所有和哥哥有過交集的人,都已經被朕捉到了雍國,哥哥一日不開口,朕就在末時殺一人。」
「朕算了算,一共有五六十人呢。」塗曜笑了聲,語氣里有絲戲謔的寒涼:「哥哥,朕對你很寬限了吧?」
楚稚全身冰涼:「塗曜,你瘋了?!」
塗曜俊朗出眾的五官還是笑吟吟的,可配著他說的話,卻宛如陰鷙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