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對楚稚這個爹爹都親近。
太皇太后精神也比以往好了許多,甚喜歡抱著兩個孩子講唐詩,或是引導兩個孩子背三字經。
也時常會召見楚稚來陪她談天,每逢此時,最愛的話題便是聲討塗曜。
「好寶華,祖母讓你受委屈了。」太皇太后拍著他的手背:「那小子就是個混帳,聽聞你生了這兩個崽子後,那混帳便把這兩個孩子帶去了別的殿裡,你要看孩子都要先報給他一聲?」
楚稚心裡也一直介意此事,只是當著太皇太后的面,只能淡笑道:「陛下也是有他的考量……」
「他有什麼考量……」太皇太后道:「他啊,就是從小沒被人疼過,如今一大把年紀,連怎麼愛人都不知道。」
楚稚沉默。
塗曜哪裡是不曉得疼媳婦兒,他暗地裡不住調查自己,就差把自己當仇人對待了。
只有太皇太后,把楚稚錯當成了寶華,拉著他絮絮叨叨:「但他的心肯定還是在你身上的,你看這偌大的後宮,不是也只有一個你?你也放寬心,和他二人互相多包容也就是了,但凡他不順你的意,你就放開了訓他便可,這是家事,哀家能為你做主!」
「以後等到小枸當上太子——你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楚稚聽著聽著,好笑中便有些酸楚。
滿宮的人都清醒,都將他視為異國國君,將兩個孩子視為異國的小殿下。
但也只有太皇太后,歪打正著,成了最接近真相的人。
若這只是家事該多好。
若他和塗曜之間,只是小夫夫之間的打鬧該多好。
楚稚輕輕閉上雙眸。
可他和塗曜之間,糾纏了太多國事,鬥爭,利益和欺騙。
就算他愛著塗曜又如何?生下那兩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之後,楚稚便已經想明白了,一切都要以護兩個崽崽安好為先。
那么小那麼軟的兩個小生命,他要對他們負責。
之前一直拖延著留在雍國,也是為了讓他們多和塗曜接觸,培養些感情以備來日,可如今楚稚覺得,遠離塗曜,遠離他們可能面臨的危險,才是對兩個孩子來說,最穩妥的選項。
畢竟前幾日,塗曜已經陰惻惻的拿故事來試探自己了,誰又知道那隻瘋狗以後會用何種方式試探這兩個孩子呢?!
太皇太后和楚稚談天,小枸卻抱著葡萄奶干在小花園裡跌跌撞撞的走路呢。
他年紀甚小,小腿小腳走起路來甚是不穩,咿咿呀呀的可愛得要命。
塗躍今日正好和合福一起來給太皇太后請安,看到小小的小枸,登時被吸引了目光,塗躍眼睛都亮了:「老天,這是誰的孩子啊?這長得簡直和陛下小時候一模一樣!」
旁觀者清,塗躍從來沒見過小枸,小枸過了一歲眉眼又長開了一些,這麼遠遠地走過來,一眼就覺得太像了!
跟隨小枸的侍女袖手站在了一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既不能說明這是楚稚的孩子,又不能說這是陛下的孩子,便只能安靜的沉默不語。
小枸咿咿呀呀的上前揪住了塗躍的衣衫,瞪著大眼睛仰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