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徽在門外已經等得略略有些焦灼,正想前去叩門時,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塗曜步履沉穩的走出來,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
陸徽迎上去忍不住道:「陛下,您看這……屬下是否要叫幾個錦衣衛來徹查這住處……」
之前因了寶華公主是陛下的心愛之人,他們查寶華的死因,一直都在旁人身上下功夫,去事發之地仔細查探。
誰都不會想起……這處內室竟然可能會有寶華為何「離世」的關鍵線索……
塗曜沉聲道:「不必了,該查的你們都已經查過了,此事之所以撲朔迷離,不再你們查案,而在審問。」
陸徽一怔:「審問?」
「查的事太多,審的人太少。」塗曜陰惻惻道:「你去——順著當日大婚時山石墜崖之處再去查,看看方圓五里的人家,有沒有收留過什麼人!」
陸徽一怔,忙拱手道:「臣明白了,之前總是想著公主可能出事或是直接被楚國帶走,並未查過周遭……」
「不審人怎麼查案?」塗曜眯眸,語氣已經透出勢在必得:「有些事,只有活著的人才知道。」
有些事,這些人可以告訴他。
有些事,想必要親自去審楚稚,才能問個分明。
塗曜望著遠方的山麓,眸色如寒潭般冰冷。
哥哥,朕不會再對你縱容,也不會再心存希冀,讓你將朕如同傻子一般欺騙戲耍了。
哪怕真相是一把傷他至深的利刃,這一次,他也不會再閃躲。
*
陸徽順著塗曜給的線索去查,果然很快查到了那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一家三口顫顫巍巍的跪下道:「當時是……是有三個人,在我們家裡住了大半個月,剛來時好像……好像他們還有傷……」
塗曜冷冷開口:「三人?可有女子?」
「有,是兩男一女……」
塗曜眯眸:「那女子長得是何模樣,是否人間絕色?」
他的寶華風姿無雙,若真是寶華,想必這些人定然有印象。
「那個女子?長得倒是清秀,似乎……似乎是一個丫鬟?」
那婦人回憶著:「要真說到絕色,還是她伺候的那位公子,一舉一動都跟畫上走下來的神仙公子似的,那模樣讓人一生難忘……」
說著說著,這婦人似乎已經沉浸在了那公子的美貌之中,開始不住追憶。
塗曜的面色卻越來越沉。
荒山野嶺,怎麼可能突然出現什麼神仙公子?
這一行人,八成就有寶華。
只是這唯一的女子卻是丫鬟,那寶華是……
塗曜心思煩亂,將楚姝的畫像給那人看:「你看是這個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