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千兩再次看向那棵巨樹,還有那些飛舞的巨鳥。
「它們無法逃脫出這樣的宿命輪迴,它們會在虛桉花盛開的時候被吸引,在虛桉花第一次衰敗的時候築巢,在虛桉花又一次誕生出花苞的時候被吞噬,然後再一次在虛桉花盛開的時候被吸引。」月伯道,「他們的一生,既不能自由生,也不能自由死,他們每走一步,都在順應《創世論》所預言的結局。」
玄千兩聞聲仰頭看向月伯,他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平淡,只是,似乎比平時多了一抹悲哀。
或許,月伯是想借著虛桉樹和龍鳥的故事給自己表達什麼吧。
宗教總是流行「宿命論」和「輪迴說」,給人一種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與天對抗的無力感。
月伯曾在教皇身邊成長過,或許,他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東西,也背負著很多普通人沒有背負的東西。
而有時候對於只想擁有平靜生活的人而言,知道的太和和背負的太多會非常痛苦。
也許,月伯也背負著如同龍鳥一般殘酷的宿命吧。
他看著宿命和死亡一天一天地向他接近,既無法與旁人言說,也無法迴避與拒絕,明知自己的生命在被迫一點點地凋零,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玄千兩想了一下,又向月伯靠了靠道:「能和你分享一下我的想法嗎?」
月伯沒說話,玄千兩就當是默許,於是接著道:「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一個結果論者,我是一個過程論者,如果你願意做一個過程論者,或許你的世界就會截然不同。」
玄千兩拍了拍頭上的雪花,回憶著道:「我初中的時候喜歡過一個男生,那個男生長得特別特別帥,我當時喜歡他喜歡得根本不想學習,做夢都是和他在親嘴,但我當時連對他告白的想法都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嘛?
因為當時的我也是個結果論者。
他是個很不老實的男生,我喜歡他一個學期,他總共和三個女生交往過,而且居然還劈腿,也就是說他小小年紀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按理說我不應該繼續喜歡他了,對吧?因為就算我和他交往,我也會被他劈腿傷害!我和他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可是,有時候正確的道理誰都懂,但喜歡就是喜歡,而且就是因為知道自己這麼一個好學生不能和他在一起,那種想要在一起的衝動就越強烈。
這種時候很多人會選擇忍耐,忍到不喜歡就好了,就算以後成為遺憾也沒關係,反正人生的遺憾多得去了。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
所以,我趁著他空窗期去告白了,然後畢竟我長得挺好看嘛,他立刻就同意和我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