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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岺坐在書櫃前,背靠搖椅,背對著白矜。

書桌邊的小燈發出暗黃色的光芒,氣氛被襯得幽靜,深沉,令人大氣不敢喘。

白矜心底沒有多大起伏。

從真實內心說,她對秦岺說不上有什麼情感,大概是太複雜,說不上是好是壞。

她跟隨著母親顛沛流離時,是這人一直在她們的身邊給予幫助,在她年幼喪母之時,也是這個人把她洗乾淨打扮好帶到家裡。

幼時的記憶中,除了母親占部分最多的女人,大概就是她了。

理應來說,她與她的情感應當更是深沉。

但她們的關係,並不親密。

儘管秦岺經常性地去關心她,照顧她,不讓她缺一點經濟上的物資,儘管白矜也會向來不拒,回她一句阿姨。

她們的關係依舊遙遠,永遠只是停留在陌生人的關心問候上。

就像隔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隔閡永遠存在。

「矜矜。」

聽見開門的聲響,秦岺微側過頭。

「秦阿姨。」

白矜走進去,帶上房門,房間變成了密閉空間。

秦岺溫和著笑,「過來吧,想給你看些東西。」

白矜聽著她的話走過去,坐在秦岺一邊的椅子上。

她手中翻著一本厚重的相冊本。

還是二十年前流行的膠片列印。列印出來後,塑封上一層保護膜,防止相片刮花受潮。

顯然這本相冊集被保存得很好,邊邊角角整齊有度,只是還有些免不了的歲月褪色的痕跡。

「這是你母親。」秦岺翻到一頁,指給她看。

照片上,樹林河邊,只有兩個女人。

長捲髮的女人身穿潔白連衣裙,黛眉較淺,親昵又溫柔地挽著另外一個女人的胳膊。

長捲髮的溫柔女人正是白猶,是白矜的母親。

而另一人正是年輕時候的秦岺。

那時候的秦岺還透著冷淡與張揚,長長的板直黑髮予她更添一份板正英氣。

年輕時候的白猶是所有人眼中的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即,是池中的清蓮,也是掛在樹梢的月亮。

白裙淺笑,一副絕色,每一處骨梁都像是女蝸親自捏造一般。

兩人站在一起,截然相反的氣質互相補充,反而顯得相得益彰。

秦岺微眯著眼睛,唇角含著淡笑,「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這張照片秦岺從來不敢拿出來看,只怕每拿出一次,便會心瘋一次。

止不住地去回想,後悔。

「是大學時期嗎?」白矜問。

白矜知道,她們二人在大學的時候便是同學。

「嗯,很多東西我想你應該知道。白汕應該都和你講過。」

白矜不知道秦岺究竟知道多少,如實說,「只談過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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