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能毫不費力地得到很好的東西。但對於他想要的,他依舊是要付出很多努力去得到。得到的好處並不是東西本身,是在一次次的得到中更相信自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即使暫時拿不到結果,他也有耐心蟄伏、等待出擊。
想要是什麼?
想要是愛,是不顧一切,不講道德,遵守著自己的底線而不是規則的設定;是信仰,所做的一切都為目的服務,不在乎過程中被旁人點評吃相難看,得不到才是真正的難看。
如果不能做到這些,得不到最想要的也正常,也證明了他們需要將欲望放低,因為他們根本沒那麼愛。
陳岩對他的事業如此,因為他無比渴望拿到自己的話語權。
陳岩對許嘉茗,某種意義上也是如此。不論何種手段,是軟是硬,都為了愛服務。他也從不會去計較誰付出的多,那是弱者的糾結。率先拿出所有籌碼的人,是準備贏這場局的。
可是,他到現在,都無法徹底摸清他的對手。她一句會愛上別人的,他應該當作壓力測試。只是一句話而已,算不上什麼,他卻無法淡然處之。
他太過信奉經驗與手段,此刻,過往一切的解決途徑都沒了借鑑意義。無法拿到掌控權的他,竟一時不知道能做什麼。
她的手被他緊握在手中,那枚戒指硌著他的手心。那是一個結,纏繞著找不到解開的口。
陳岩看著許嘉茗,她怎麼會沒有別人喜歡呢?他身為成年人,知道永遠很難,情侶分手後,各自會有自己的生活,新生活中,將對方的存在慢慢剔除,直到有一天遇到新的人。
他卻無法將這種客觀的設想用在她身上,他自認成熟,認為人要接受一切既定現實。然而現在僅是一種可能,他都不能接受。
真的將她關在這嗎?
他很想這樣做,但這只會把她越推越遠。
「許嘉茗,如果我們真徹底分手了,我希望你過得了自己良心那一關。」陳岩盯著她,「我對你怎樣,你很清楚。在這件事裡,我有多無辜,你也知道。你現在對我做的決定,是在宣洩你的情緒。」
「唯一做錯的是我沒有預料到這件事。」死亡是他們的避諱詞,陳岩在她面前說不出口這個詞,更不會說,也不一定能防得住,「我有想過,等事態穩定些,讓周卓帶你回來看你爸爸的。」
許嘉茗緊咬著唇,不讓自己落淚,她只要一聽到有關爸爸的信息與細節,她就失控地想哭,但她現在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沒有用了。」
「對,是沒有用了。我無論做什麼,於你而言,都沒了任何用處。我也對你沒了用處,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