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在一無所獲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響起。
「你倆找什麼?」
兩人一下子直起身,賀堯背著書包站在她們面前,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們。
「……」光想著嚴老師,沒有意識到賀堯竟也會來,鄭家悅一時間不知道要扯什麼謊,她本來也不會扯謊。許珍貴倒是自然地說:「我今天的物理卷子第二張丟了,她陪我來翻翻是不是落在這兒了。」
賀堯沉默了幾秒鐘,上前一步,拉開了嚴老師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串家門鑰匙,轉身就走。兩個人對視一眼,這才鬆了口氣。
晚自習很快開始了,並沒有收穫的兩個人只能悻悻離開。但是第二天早上,鄭家悅在自己座位上發現了一小疊壓在書底下的卷子,打開一看,正是今年一中最新的物理卷子。
「誰?難不成是賀堯?」許珍貴奇道,「他怎麼會知道你想找一中的卷子呢?你誰也沒說吧?」
鄭家悅搖搖頭。這要是換作祝安安,一定把尾巴翹到天上,以為賀堯絕對是暗戀自己什麼的。但鄭家悅只會覺得離譜。
一中的真題自然也不是萬能藥,但在高一下半年,她的物理成績終於稍微提上來些,不算太拖後腿了。後來有次她去嚴老師那裡找卷子,嚴老師難得地多賜了她幾句話。
「最近有進步,」嚴老師說,「想考清北嗎?」
鄭家悅嚇得卷子都掉了。
「問你話呢,害怕什麼?」嚴老師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不想考清北還巴巴地找什麼真題?」
鄭家悅腦子裡嗡的一聲,連嚴老師說什麼都不敢聽了。
怎麼不想考清北?她做夢都想,就是不敢堂堂正正地說出自己想。她又不是賀堯,人家是真的可能考上清北;她也不是祝安安,考學這種事能逃則逃。不敢說,是因為怕自己舉輕若重拼盡了全力然後輸得顏面無存。
「卷子做了嗎?不做就白拿給你了。」嚴老師說。
她戰戰兢兢點頭。
「下次大大方方過來跟我說,卷子我給你留一份。」嚴老師說,「有野心是好事,但高考是一個不允許你有任何失誤的考試,你首先要客觀地評估自己的能力,再踮腳去夠你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