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悅嚇得連忙環顧四周,還好沒人聽見。
「那不是沒偷到嗎?」她瞪了祝安安一眼,「你別瞎說。」
祝安安看她這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很是不屑,扭頭跟許珍貴說:「咱們以後不帶她玩。就她那樣,嚴老師跟她衣食父母似的,說不定哪天就徹底叛變了。」
「怎麼叫叛變?想留在尖子班我有錯嗎?」鄭家悅說,「你想留還留不下呢。」
「你看她!」祝安安驚道,「鄭家悅我告訴你啊,你以後會後悔的,得了成績沒了朋友。」
嘴上吵歸吵,晚上回宿舍的時候,鄭家悅看到,祝安安還是早早替她打好了一暖瓶熱水放在她床邊,還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回來晚打不著熱水。學霸也得洗臉刷牙吧。」
祝安安看起來牙尖嘴利不饒人,但鄭家悅心裡清楚,她說得都對,那些年埋頭苦讀的日子,真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得了成績沒了朋友的人,回頭看那時的自己,顯得格外懦弱又沒良心。
成績多重要啊,成績是打開名校大門的鑰匙,是開啟以後無限坦途的第一步。為了給自己洗腦,每個在被窩裡點燈學習學到頭昏的夜裡,她閉上眼,看到的都是自己未來的美好生活。那生活里有什麼呢?自然是有能夠彰顯她優秀、成功、獨立自主、事業有成、幸福美滿的一切。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丟了工作躲在老家逃避現實,又被突然出現的幾乎不來往的陌生親戚當眾掌摑。
許珍貴解散了下課的學員,店裡只剩下她、鄭家悅,還有這個陌生的弟妹王秀菲。「你確定不要報警嗎?」許珍貴問了鄭家悅好幾遍,「如果你願意我們就報警,我可不認識你的什么弟妹,她擾亂我課堂,我可以報警的。」平日裡許珍貴笑呵呵的好說話,但其實很有原則和底線。
鄭家悅搖了搖頭。她知道王秀菲找來,一定和李楷家裡有關。「你先給我把事情說清楚,不要血口噴人。」她盯著王秀菲說,臉頰還在火辣辣作痛。
王秀菲審視地打量著她的表情:「你什麼都不知道?」
「知道什麼?」鄭家悅反問。
「李楷今年過年回去,給李勇轉了十萬塊錢。」王秀菲說。她沒讀過多少書,也沒見過多少世面,但並不妨礙她從別人轉瞬即逝的臉色中辨別情緒。鄭家悅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王秀菲說:「你知道。」
「……我偷看他手機看到了。」鄭家悅說,「他說是給你們今年蓋房子用的。」
王秀菲仍然盯著她:「李楷是這麼跟你說的?」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