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站在走廊里,周圍都是急吼吼洗漱完跑去宿舍的同學。
「許珍貴,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祝安安瞪著許珍貴,「誰昨天晚上借你洗面奶幫你吹頭髮啊?誰是你朋友啊?」
「是朋友我才不想看到你變成這種人,欺負同學的人!」許珍貴一字一句說道,「你如果再這樣,以後我們就不是朋友。」
「你別想威脅我。」祝安安也不怕,「你要是敢告訴別人,我就去告訴宿管老師你違反校紀。」
「你也別想威脅我。」許珍貴說,「我才不怕違反校紀,你以為欺負同學就不違反校紀嗎?」
兩個人怒目相對,鄭家悅拿著臉盆跑過去,扔下一句「遲到了」,對峙才不了了之。
後來雖然兩個人並沒有舉報對方違反校紀,但祝安安因此跟許珍貴生了嫌隙,好多天沒有再理她,她也不知道祝安安有沒有再作弄過余多。
不過許珍貴一直奇怪的雲南白藥味兒,某一次在廁所撞見余多換衣服的時候得到了解答,她無意間看到余多身上有好多瘀青。她嚇一跳,以為余多跟祝安安偷偷打架了,但轉念一想,祝安安也只敢暗戳戳惡作劇,應該不會真的那麼囂張,何況她把自己的手腳看得那麼金貴。
「那個,我想說……」許珍貴猶豫地開口。余多從廁所隔間裡出來,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那天,跟她說過了。」許珍貴並沒有說祝安安的名字,但她知道就算余多再麻木,誰討厭自己,誰作弄自己,心裡還是清楚的,「我告訴她不要再做那些事了,我不知道她還做過什麼,是不是傷害到你了,希望你不要生氣,不要往心裡去,對不起。」
「你有什麼可對不起的?跟你沒有關係。」余多奇怪地看著許珍貴。
許珍貴也不知道自己算什麼立場。祝安安才是她要好的朋友,余多看起來也並沒有受到惡作劇的任何影響,但她就是覺得,這樣不對,需要道歉。
余多洗完手,把挽起的衣袖放下,蓋住了手臂上的瘀青,就出去了。
許珍貴知道余多並不像看起來那樣什麼事都不在乎。隨著年紀的增長,她漸漸明白每一個家庭都有外人無從得知的苦樂悲喜,就像她的父母把最好的都給她,卻從來不在她面前提在外賺錢養家的辛苦;就像鄭家悅拼了命地想要考出好成績,因為她沒有辦法從任何其他的來源得到安全感;就像祝安安看似驕傲張揚,內心其實一直想要得到認可;就像賀堯接受著所有同學和家長的羨慕和嫉妒,但沒人知道他每一刻都想逃離嚴老師的管束。
就像余多寫在牆上的那行小字。
但她和余多算不上朋友,她也並不知道余多的秘密。
或許賀堯知道。某一次看到余多和賀堯從看台後面出來,像沒事人一樣各自走開的時候,許珍貴在心裡想。人和人之間的聯結真奇怪,完全不同的人也可以成為好朋友,也會羨慕彼此。大家各有各的不自由,嚮往的也是不同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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