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還沒有消息傳出,到底由誰前去處理。
不過上北平原春汛,並非今歲才有之事,且他們大乾向來懼怕春汛不足,鮮少有春汛濫發之事。
一看就知道有人在中間做了手腳,唐匡民怕又得發一頓怒氣。
此時此事,便是一個燙手山芋,誰接誰難辦。
車子轆轆滾過武學巷,向著南薰門裡大街而去。
微微搖晃的車內,洛懷珠手中的扇子就擱在膝蓋上。
許久,車停。
她才重新拿起繡有雙喜的吉祥紋團扇,遮擋在臉前,等著車門打開,從容走出去。
青色的裙擺,掃過腳下馬車鋪墊的厚毛毯子,落地踩在蓆子上。
「新婦出車,福氣綿澤。」
「傳席入門,喜氣盈門。」
「馬鞍跨一跨,平安祥瑞不愁煞。」
「灶台老爺拜一拜,從此米糧滿布袋。」
「入得百枝帳,百子千孫長。」②
……
儐相嘴裡不停冒出吉祥話,對應著每一道禮節。
洛懷珠垂著眸子,臉上擺出新婦大方微羞的表情,跟著完成一道道儀禮,直到拜完堂、卻扇、吃同牢盤裡三口飯、合卺、梳頭合發……
諸多繁瑣禮儀完成,才將青廬帳子合上,閒人退出去。
帳內只剩下她與沈妄川兩人。
儘管眼神明亮,洛懷珠還是看出對方眼後深藏的疲憊。
昏禮從黃昏開始舉行,到如今已是深夜,過不久就得到天明了。
沈妄川看著燭火下滿頭金釵翠鈿卸下,細細輕柔長發披散,一身綠裝的洛懷珠,袖擺里的手微微縮了一下。
燭火光暈朦朦,如輕紗似月華,將眼前所見變得有些不真實。
他停住往前走的腳步,站定原地不動。
洛懷珠將耳璫也卸下來,擦去臉上脂粉,撥水洗淨臉龐,露出本來容色。
她回頭看向呆站著的沈妄川,依舊沾著水珠的臉龐,仿佛帶露的薔薇花,在月華林霧之間,徐徐綻放。
沈妄川忽地便紅了耳根,有些狼狽地走到一旁坐下,背對她。
洛懷珠看得眉頭一跳,卻沒說什麼話。
他們是攜手合謀,並非當真郎情妾意行昏禮,此等情境之下,若是說些什麼,反倒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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