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她,白嫩胳膊抱住長兄的脖子,窩在他溫暖懷抱里,用毛茸茸的腦袋拱他脖子:「知知最愛大兄了!」
二兄在旁邊還醋了,酸溜溜道:「活不了了,我家阿妹不愛我。」
「愛愛愛。」年幼林韞只得伸出雙手,換個懷抱哄人,「二兄天天給知知找好玩物件,是天下第二好的兄長。」
昔年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再浮現。
洛懷珠垂下眸子,斂去神色,走進院子。
沈妄川如今住著的院子,便是她昔年所居聽竹小築。
院子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全是他們兄妹一道親手所植,小道、奇石乃父親、母親與叔伯運來布置。
今日舊景尚存,人面全非。
洛懷珠袖擺下的手,幾乎要掐出血來。
她吹了一陣屋後竹林拂來的晚風,才踏腳邁進房中。
沈妄川斜倚在窗邊坐榻上,捧著手爐看書。
那雙漆黑深邃的眼,低垂半斂,少去幾分陰沉顏色,倒顯得氣色好上不少。
「郎君。」洛懷珠已收拾好心情,換上笑顏,「可用過夕食?」
沈妄川將書往案幾一放,看向她眼尾泛起的紅,撐在坐榻的手猛然一縮。
她……今日受了委屈?
他斂眸:「尚未用飯。」
書童馬上道:「小的這就去傳飯。」
洛懷珠叮囑道:「阿舅公務在身,暫不能歸,我們就在院裡用飯。」
書童停下點頭應「是」,才繼續往外奔走。
院門外有沈昌派來的護衛守門,屋後有神出鬼沒的銀面,齊光和既明熟練分站房門兩邊守著。
除去院門外護衛並不安全,他們這院子也算是個能悄悄說話的地方。
沈妄川起身坐到紅木桌前的圓凳上:「你怎麼會碰上沈昌?」
對方莫不是還不死心,派人一路跟蹤。
「我去找雲舒郡主,被他看見了。」洛懷珠坐到他對面,坦然道。
沈妄川倒是比她激動:「什麼?」
按沈昌多疑,不能沒有疑慮。
她這是將自己推在懸崖邊邊上,誘敵來捕!
「你知道此舉危險,但還這樣辦。」沈妄川捏了捏自己的鼻根,「萬一失手,該當如何?」
洛懷珠接過阿浮給她遞來的熱茶,捂在手中。
她吹了吹杯盞中的熱霧,任憑裊裊霧氣將她面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