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白的珍珠,隨風搖擺碰撞。
阿浮取了兩條,左右各結成一朵單瓣小花,墜在髮髻兩邊,安靜垂落她後背兩側蝴蝶骨。
洛懷珠往左腿綁了利刃套子,腰間纏上軟劍和若干薄如竹葉的瘦長利刃。
書童在小廚房煮藥,她便也沒特意避開沈妄川。
對方看桌上一件件消失的薄刃,看得眉頭緊緊鎖起來:「三娘,你要去做什麼?」
洛懷珠將酡紅傷魂鳥②連珠紋襦裙放下,蓋過貼腿長褲,重新散開。
傷魂鳥,冤死而不能報仇者魂魄所化是也。
「我去外城,祭奠亡魂。」
順道,給沈昌一個殺她的機會。
她這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沈妄川不傻,他知道。
「你不能去。」沈妄川從榻上起身,抓住她的手腕。
漆黑透亮的眼眸抬起,平日裡故作的溫柔端莊與明媚盡皆隱去,只剩下一片沉靜,像是滔滔大河風平浪靜時的靜水流深。
他瞬間跌落十年前的回憶里。
對方連回他的話,都和當年一模一樣。
「人可以忍耐,但不能將忍耐當作應該。」
「天底下不該有這樣的事情。」
第51章 思遠人
驟雨連天。
天上雨簾不息, 地面水流橫泗。
洛懷珠轉過遊廊,見大雨將園中奇石打砸,碎落瓊珠飛濺。
丁香花趴在院牆一角, 蜷縮著, 芭蕉使勁搖晃著腦袋,甩不完落下來的水。
檐下如瀑布, 嘩嘩拍下一道道白花花的水色帘子。
「三娘要去哪裡?」
沈昌白著一張臉, 端坐在前堂,仿佛一具剛從棺材爬起來的半乾屍體。
前堂沒有點燈, 昏暗一片, 襯得那張臉愈發慘無人色。
阿浮瑟縮了一下,洛懷珠拍拍她的手背, 笑意中帶著一點懷念的苦澀滋味。
她對沈昌道:「故人昔年今日,西辭而去,他無後人, 我去祭拜祭拜。」
「哦?」沈昌橫在桌上的手捻了捻,「不知是哪位故人,我可識得?」
洛懷珠:「盧郎君。」
沈昌瞳孔微張, 放在膝上的手驀然收緊,指甲發白。
盧大郎!
「阿舅怕是不知此人。」洛懷珠嘆了一口氣,「他死得早, 離現在已有十年, 又是貪污被懲處,連屍首都是被京兆府衙役拖去城隍廟附近隨便掩埋。」
沈昌咬緊腮幫子,將怒意與那一瞬間的驚寒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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