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上正想用力,就發覺底下有人推動。
回眸一看,謝景明已直起身,用自己的一雙手托著她的腳掌,別過臉去往上推。
唯有露出來的耳根和脖頸一片通紅,將他不鎮定的心情出賣乾淨。
她失笑,怎麼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將非禮勿視貫徹到底。
洛懷珠順著這股力,坐在牆頭,將斗篷重新披上,小聲朝他告別。
「謝四郎,下回再見。」
說完,她往下一跳,輕盈落在穢物筐隔壁,將自己遮擋起來。
謝景明轉過頭來,只看到黑斗篷下,一片薄柿裙擺從牆頭墜落下去。
他仰頭看著消失無人的牆角,莞爾一笑,在心裡默念:
阿玉,下回再見。
牆頭那邊的洛懷珠,將斗篷捂好,確認巷子無人,就抬腳往外走,向著修繕馬車的另一側巷子口走去,故意撞上躲在暗巷中,假扮她的齊光。
齊光半張臉隱在黑暗中,穿著弄得與她一樣,又有阿浮半遮半擋,隱瞞一陣不是問題。
兩人相撞時,往暗巷一倒,轉身間便交換了身上斗篷。
阿浮終於松下一口氣,朝暗巷的齊光罵道:「什麼人啊,走路都不看著點,撞到人不會說對不住嗎?」
洛懷珠含笑拉著阿浮,從暗巷出去。
「好了好了,我們不生氣。」她拉人到一旁,買了糕點來哄。
出來時,凱風便已將車修好。
洛懷珠提著裙擺要上車,冷不防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來。
她警惕轉頭,卻見來人是提燈的謝致禮和福伯。
「是你們。」洛懷珠笑著讓開巷口出路,「你們先走吧。」
福伯瞧見她,似是把人認了出來,卻往她手裡塞上一盒杏酥糖。
「小娘子不哭,吃點糖就好了。」
洛懷珠將竹盒握在手中:「多謝老丈。」
福伯又看向阿浮,也從籃子裡拿出來一盒,塞到她手中:「你也一樣,吃了糖就不哭了。」
洛懷珠將眼神移到一直照看福伯的謝致禮身上,溫聲問他。
「老人家這是怎麼了?」
她一共見了福伯三次,兩次都有些不對勁兒。
謝致禮攙著福伯,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偶爾會犯糊塗,見到小娘子心情不好就要給別人送杏糖酥,並沒有惡意。」
「老丈瞧著就心善,定然沒有惡意。」洛懷珠笑道,「只是……他多久會犯一次毛病?可曾看過大夫?」
謝致禮看福伯和阿浮在說話,放心些許,便道:「說不準,有時兩三個月才會犯一次,有時一月一次。大夫也找過,只說受了些刺激,讓福伯不要多想,好好吃藥,病情就不會惡化。」
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