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社再動盪一次也是好事。
後頭的事情,若不是意志足夠堅韌的人,她可不敢用。
傅仁瑞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水汽,有些擔憂看她。
他知道洛懷珠身上,有些不尋常的事情,可相處下來,他也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
此人,絕對值得結交為友。
洛懷珠臨走前,又補了句:「多叮囑你的傻弟弟,最近少些外出。」
傅侍中多次落沈昌面子,傅仁瑞又和她交好,很難說那個心眼比針眼還小的小氣鬼不遷怒。
他們家一眾人,就數傅玉書往外跑得最是勤快,容易被抓住把柄。
入夜後。
洛懷珠看著天際瓢潑大雨,早早歇息。
等到半夜,才摸索著起床換夜行衣。
沈妄川怕引起院門護衛注意,沒有亮燈,在黑暗中盯著那一團動起來的暗色。
「你要上哪裡去?」
大雨瓢潑,月黑風高的。
洛懷珠換完衣裳,走到窗邊,才回他:「做賊去,採花。」
沈妄川差點兒一口氣哽在胸口,把自己噎死。
對方在他面前露出林韞少時模樣以後,便愈發不收斂了,行事作風常常帶上林韞的氣息,把人氣得半死後,她在那邊怡然自得,促狹得不行。
「別鬧。」沈妄川起身,抓住她的手臂,「說好的合作,我總得知道你的行動,會不會給我帶來麻煩。」
洛懷珠聽得眉頭揚起,有些驚訝看他。
要不是對方入了吏房後,一直帶回來各種人事調動的消息,她差點兒以為對方不想復仇。
沈妄川身上也有著和沈昌極其類似的一點——有著十足的耐心,且不動聲色。從他可以將一份藥下十次,延時兩年讓沈昌無知無覺失去生育功能,還將自己摘乾淨便可見一斑。
若非與他合謀,而是敵對的話,她對付沈昌恐怕就要捉襟見肘,勉力而行了。
「你現在才擔心我壞事兒,會不會晚了點。」
這種一聽就知道是藉口的話,講出來她也很難接上。
沈妄川被拆穿心思,臉頓時燒得熱起來,不過此刻夜黑得濃稠,誰也瞧不清楚,只有他自己清楚。
心虛之下,手中力度難免鬆懈下來。
洛懷珠感覺到了,便道:「放心好了,我心裡有數,不會出事,給你帶來麻煩的。」
對方扯這藉口,她就用來回答。
答完,將他的手拉開,跳出窗外和銀面打過一聲招呼,便順著院牆溜了出去。
王夫人的院子在最清淨的地方,自然也就最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