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侍中眼神瞥向把頭埋在地上的一眾白頭翁,垂下眸子順著對方的話思忖:「你的意思是,懷疑家中後生的死,與此人有關?」
提起此人,盧三咬牙切齒,臉瞬間漲紅起來,青筋也在太陽穴兩邊高高突起,滾動著喧囂的血液。
「是!」
傅侍中平靜道:「那你們可有此人殺害你們家後生,或者後生們死於非命的證據。」
「有!」盧三握緊拳頭,「我們連棺木都抬來了,就在城外的義莊裡,著人守著呢。」
傅侍中倒是萬萬沒想到對方有此決心。
尋常人家,光是官府懷疑死因有異,要求緩緩安葬的日子或是開棺驗屍,都要費老大勁兒,如今這些人倒是準備妥當。
也難怪,上京的人只剩老弱病殘,而無半個壯丁,恐怕家中血脈綿延已陷入絕地。
「你們準備這樣齊全,應當不止一份狀紙才是。」傅侍中感覺自己一腳踩進了不知誰挖的坑裡,但眼見坑前悲境,他又無法不邁出這一步。
盧三趕緊從懷裡掏出狀紙,遞給親隨,再由親隨遞給傅侍中。
字斟句酌,全部看完,傅侍中才眯眼避開耀目陽光,將狀紙收起來。
「你們隨我家隨從走一趟,去義莊將屍體運到安全的地方,再搬個住處。」
至於他。
「伯廉啊伯廉,你糊塗吶!」上車後的傅侍中,在車外高喊的「青天大官爺」中,給了自己一個狠狠的巴掌。
阿浮看著對方掉頭回宮的去向,捂著嘴巴激動道:「懷珠阿姊,他當真幫忙了!」
洛懷珠左手挽著袖子,右手輕輕磨動墨硯,不緊不慢道:「傅伯廉生性如此,牛改不動。」
她磨完磨,朝樓下微頷首,示意角落守著的齊光回來,不必守著了。
按照古例而言,上告天聽不管冤屈與否都要先挨過杖責,先帝那會兒覺得這個規矩多少有毛病,給廢除了,到唐匡民上位又把這等不厚道的規矩重新拾起來。
她怕這群人還沒伸冤就先殉命,安排齊光既明混跡學子中,見勢頭不對就鬧起來,讓傅侍中略過此事。沒料到對方竟然閉口不提此事,就這樣輕輕揭過。
車駕轔轔,一路北行回宮。
沈昌袖手站在宮闕旁,目送對方停下車駕,下車匆匆離去,唇角彎了一下,心情似乎很是不錯。
傅侍中下車時,瞥到他投來的目光,互相匆匆見禮,就大步進入宮城,直入垂拱殿求見。
工事整改的事宜,政事堂忙活了兩個多月,總算把章程與預算全部核定下來,上呈唐匡民。軍事整改章程倒是定下,可預算不好核算,只能一步步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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