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面前剩下的茶盞,也被她自己端起來,送到嘴邊慢慢呷。
謝景明他們三個也不敢不喝, 直接一口氣「咕嚕咕嚕」悶下去,牛飲一樣不斷氣口。
洛懷珠就這樣靜靜看著他們不說話,用杯蓋遮掩自己偷摸勾起來的唇角。
這個短暫的瞬間, 讓她有種回到昔年的感覺。
三人喝完, 齊齊打了個嗝,又按捺住,放下茶盞, 用手按著胸口。
「喲——」她故意拖長話音來,皮笑肉不笑道, 「打個嗝都這麼有默契,三位還真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好朋友啊。」
唯獨將她排除在外,隱瞞不說。
真是好樣的。
三人不約而同放下手,看得洛懷珠眉頭又跳了一下:「就你們這樣,彼此裝死對頭,還有人信?」
瞧瞧這該死的默契,簡直無法隱藏。
理虧的三人,有苦無處說,只能任由對方作威作福,將他們奚落夠再收手。
「行了,」洛懷珠呷完半杯茶,食指和中指夾著的茶盞一落,把杯子緊密蓋上,握在手中,「瞧你們喪氣的模樣,還以為我一個人這麼厲害,能將你們仨一起欺負呢。」
雲舒摸摸鼻子,將手中橫刀遞過去:「要不你砍我三刀,我不躲,讓你出氣。」
洛懷珠:「……你這不叫讓我出氣,叫惹我生氣。」她沒好氣把橫刀一推,往後倒去,「如果我沒發現此事,你們打算幹什麼?」
「也沒什麼。」雲舒心虛道,「就是讓謝景明從官場著手,沈妄川從沈宅著手,我……支應他們,揪住沈昌的錯處,等到時機成熟,聖上看他不順眼了,就遞刀將他——」
她把手橫在脖子上,做了個「咔擦」的動作。
洛懷珠單邊揚眉:「哦——說說吧,你們都查到些什麼了,讓我聽聽是不是這些年我在查沈昌時候,碰過的勢力。」
這……雲舒沒辦法說,用手肘拐謝景明,讓他給個合理的藉口。
「其一,他手中勢力分布,由雲舒和阿川查找出來;其二,他從前犯過的案子,由我從吏部找文書,按圖索驥一步步查他曾接觸過的人,將存疑的地方全部找出來;其三,他手下有一支獨立商隊,溝通南北,但販賣之物成謎,至今未曾審出來。」
從前不知,如今他懷疑是鹽鐵生意。
洛懷珠看他停頓思索的動作,問道:「有何不妥?」
「的確有一處。」謝景明如實點出問題所在,完全不管雲舒偷偷遞來的眼神,「鹽鐵案子裡,沈昌貪墨的那些鹽鐵,僅有三成在大乾境內流通,剩下七成不知所蹤。」
此事雖險,他也不想阿玉涉足,可他覺得瞞著阿玉並不明智。
他們四人誰也不傻,且對對方了如指掌,瞞不過去的。
沈妄川補充道:「他手下的勢力,我們一直都盯著,不說一舉一動都清楚,但人去過何處還能確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