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謝景明調轉馬頭,「若非勢必而行,阿玉自會阻攔。」
他信她。
「你小子……」即墨蘭嘀咕道,「謝老信上還說你謹慎,就你這模樣,謹慎什麼。」
也多虧信的是他們三娘,要換個人那還得了。
謝景明並不反駁,策馬回城,只在單薄細雨中,留下一抹紫色背影。
他匆匆歸去,便見大理寺獄後,一頂低調華貴的橋子停住落地。若是他沒認錯的話,躬身彎腰撩帘子的人,乃唐匡民宮中近侍陳德。
來不及思索太多,他跳下馬,握緊手中瓷瓶,疾步走向獄中,邊走邊想對策。
即墨蘭讓他毒啞沈昌,絕不是無故之舉,若說沈昌最大的威脅,便是將阿玉身份泄露,可在各方勢力平衡之下,要保住阿玉並不是什麼難事。
對方不該這樣急切。
唐匡民就算不想給林家翻案,頂多也就是暗中派人刺殺,不會光明正大處決。除非……阿玉手裡有什麼東西,讓唐匡民容不下,她非死不可。
難道是……
謝景明握緊手中瓷瓶。
若是如此,那就只能讓沈昌永遠閉嘴了。
第75章 更漏子
唐匡民下轎後, 天邊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細細碎碎。
沾衣不濕, 說的便是現下的雨勢。
謝景明令長文牽著他的馬到潘樓去, 他和長武稍晚會去匯合,絕不能讓唐匡民知道他特意去見過沈昌。
然, 事情匆忙, 想要抹掉痕跡也並不容易,橫豎他的目的不是要避開大理寺獄的耳目, 只是不能他前腳剛見沈昌, 對方就啞了,這樣太過明顯。
於是他從正門而入, 光明正大說漏下點東西,自己去前堂找找。
他腳步不疾不徐,緩緩而行, 向著近幾日辦公的處所去,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一進屋裡,他就繞到背後, 將顯眼的朝服脫下,令長武將皂衣脫下來。
他將朝服丟給長武拿著,接過皂衣換上, 順手撈起紙筆和大理寺卿的腰牌塞進懷裡, 便從窗戶跳出去。
可憐長武也不敢穿上那件朝服,只能躲在柱子後,期冀不會有人忽然醒來發現他。
唐匡民微服出訪, 並不想別人發現,聽大理寺丞說其他上官都累得原地倒下就睡, 便讓對方不必特意喊醒他們,做足體恤下屬的模樣。
大理寺丞只得遵命。
這倒是方便了謝景明,不擔心自己的事情被發現。
他只聽了一耳朵,便冒著腰從花叢邊上翻過去,貼在牆角邊上。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