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的還想發展個水陸兩棲不成?
還不如「滿倉」呢!
由此可見,牛家人確實沒什麼文化底蘊。
秦放鶴喊上金暉一起,在市舶司後院水榭設宴。
七月中旬的夜晚已稍有涼意,又襯著水汽,越發冷颼颼的,秦放鶴便命人在兩側架起厚屏風,倒也雅致。
金暉多看了那兩架屏風幾眼,沒作聲。
不多時,牛滿艙自遠處快步而來,老遠就躬身行禮,「哎呀呀,勞大人親自設宴久候,折煞草民了!」
他今年也才四十來歲,是牛潤田當年努力了許久才得來的兒子,爺倆足有七分像,只是牛滿艙明顯要比牛潤田更圓滑一些,今日前來,只一身素麵布衣,也無半件首飾,相當樸素。
才到近前,他便一撩長袍,端端正正拜了下去,「草民牛滿艙,拜見欽差大人。」
哦。
秦放鶴和金暉交換下眼神,「哎,今日只是你我私下小聚,不必多禮。」
「禮不可廢,禮不可廢呀!」牛滿艙避開秦放鶴伸出來的手,「不敢勞煩大人,請上座!」
秦放鶴順勢收回手,笑笑,果然去上首坐了,金暉在一旁作陪。
等二人都坐穩,牛滿艙才拾級而上,從侍者手中接過酒杯,親自為二人斟酒,「請恕草民無狀,今日初見二位大人便覺親切,有幸與二位同坐暢飲,實為人生一大快事。小人不才,讀書不多,胸中澎湃之情難以言表,先干為敬。」
說罷,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秦放鶴和金暉都沒動,只看著他喝。
一杯飲盡,牛滿艙又倒了第二杯,「市舶司雖非浙江地界,然兩處頗近,兩位大人駕臨,小人卻未能略盡地主之宜,實在失禮。」
又是一杯。
「小人不過一介莽夫,卻有勞二位大人相候,更設宴款待,如此深情厚誼,無以為報,自罰一杯。」
三杯下肚,牛滿艙絲毫不見醉意,雙眼清明,看上去分外誠懇。
秦放鶴這才端起酒杯,略沾了沾嘴皮子,「客氣了,來來來,坐下吃菜,吃菜。」
見此情景,牛滿艙才略略放了點心,卻不敢先坐,又親自為二人布菜,這才去下首用屁股沾了半邊凳子,虛虛坐了,方便隨時起身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