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我裝蒜。」
村長和坎蒂絲的聲音同時響起,我率先看向村長,他輕咳一聲,說坎蒂絲沒有為難我的意思。
「只是,我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
「什麼誤會?」
「我是半步腳踩入沙土中的人,出生在阿如村,為它理所當然付出一輩子。守著村子的安寧祥和,我不介意打破以往的規矩,甚至允許須彌的行商來往。但是……」
村長話音一轉,告訴我秩序是必要的。
「我明白。」
「明白就好。村裡的老人們近來格外精神,前兩日還在我面前誇過你,我還以為有生之年都不會得到他們理解。」
我眼皮跳了下,知道這並不是誇讚。張口正準備說什麼,一聲輕笑打斷了我的辯解。
微微偏頭,我看見這位執著盾與槍的守護者竟然露出些許笑意,臉上看不出任何負面情緒,溫和的像初見時她對我道謝一樣。
但相處了這麼久後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坎蒂絲看重村莊的安寧與秩序,任何破壞村莊的行為都會遭到她的武力鎮壓。
能以相對「不守紀」的面目活到今日,或許也足夠讓我得到這片區域的沙漠人側目吧。
回憶起某次她審問我時毫不留情的手段,我移開目光,這種事還是能避免就避免吧。
現在面對這幅表情的坎蒂絲,我知道她並非緬懷我們不存在的友情,而是憤怒到了極點。
大概因為村長在,她上前兩步,到底克制了自己:「你來阿如村之後前任守村者們鬧過很多次,其中很多都有你的人在挑唆。
我趕出去了一批,那個人,蒙森,他處理鬧事者換人過來,很快又有繼任者鬧事。看來我們不適合合作,建設計劃到此為止,就這樣。」
是嗎?
在分工中蒙森負責商隊明面生意,和阿如村的對接也在他的職責之內。
坎蒂絲的話是在懷疑蒙森沒有從根源上排除鬧事者。
她在質疑我們的態度和能力,以及我們對自己品德的要求。
當然,我是不覺得一群剛剛轉業的盜寶團會有多麼崇高的品質。
不必關注他們。
「挑事?」做出早已設計好的無辜姿態,我不動聲色。
「你想說自己不知道嗎?」
不,我能想到,也理應想到。我只是和以前無數次一樣視而不見罷了。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不具備領導的才質,從來不適合指揮他人。
合乎邏輯的未必合乎人心,符合理性的未必符合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