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我留出這麼多的自由時間,或許我應該感謝博士?
僅僅想到這點就足夠好笑了。
對他口中角度奇怪的誇讚,我一概回答多謝,不在乎他對此有何反應,搬來凳子等他坐下。
這次見面不嚴謹的說只有我們兩個。
既然我能繞路進來,那些被堵在外面的人也是遲早的事。
拋開人數不談單論武力,我也沒可能打贏一個席位靠前的執行官。
抬手向上比劃,博士看著我的動作突然一言不發。
我說:「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牧場,圈養牛羊,它看不見的主人雇來幫手幹活,給他們發放報酬,自己定期收取成果。」
博士似乎笑了一下:「你確定要和我談論奧秘嗎?」
「我們之間不存在敘舊的可能。」
「未必不能。跳過這些我已聽過印象深刻的論調,我對你本人的興趣遠遠超過世界的真實。一直以來我都很疑惑。」他上身前傾,語速緩慢而充滿蠱惑。
「牧場?為什麼你會下這種定論。」
所以我才不喜歡和博士這種人說話。
過于敏銳、自信,隨時尋找漏洞,隨時製造陷阱。
定論?我從來沒說剛才陳述的對世界的看法是某種定論,那完全可以歸為猜測。
語言具有暗示性,他在試圖引導我,讓我為了維護自己言論的真實說出更多。
換成五百年前,我大概不在意這種探尋,應該會隨口說點兒東西應付。
因為我不像神明們具有保密的必要,我和他們立場不同。
即使所有已知證據都表明我曾為天空島服務,我依然確定這點,否則我不會在層岩巨淵天空與深淵力量的邊緣留下力量。
提瓦特是元素的世界,遠在人類還未誕生之前,元素的龍王統治著這裡。
原初之人打敗了他們,於是人類誕生,神明執政。
問題在於,我並非元素生命,也和神明存在的邏輯不同,卻對元素的運用像呼吸那樣輕鬆。
而我的身體,這具屬於人的軀體,隨著第三次意識秘境崩潰和層岩巨淵底下那股力量的回歸,它衰變的過於迅速。
不僅如此,它們影響我的思維,讓我認為這一切變化理所應當。
還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我連處理三個遺蹟守衛都要認真。
世界在我的視野里像蒙著一層薄霧的玻璃畫,精緻易碎。
沒有一個人告訴我世界的本質,他們都對我說你遲早會明白,卻反覆用行動阻止我的探究。
現在的我無意探究世界的真實,旅途中所見所聞依然為我展示它的本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