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肇心知她不願多說此事,心下雖有追問之意,但猶豫片刻,卻終於還是沒有問出。當下長身站起,行至一邊的輪椅上坐下,自若笑道:「走吧!」
遠黛默默上前,推了那輪椅,一路緩緩的出了喜堂。
正是秋高氣爽時候,天空一片湛藍,一輪彎月高照,數點繁星閃閃。整座岳宅雖因今日喜事的緣故,而顯得有些鬧嚷,但亂中取靜,倒也別是一番風味。
這處別院百里肇來的雖並不多,但大致路途卻仍依稀記得,百里肇指引著遠黛,沿著一條僻靜小路一路而行,行了盞茶工夫,便到了一處不大的花園。
因今兒是個喜日子,花園內的樹上,也都掛了大紅燈籠,加之月色如水,看著雖不如白晝亮堂,倒也在喜慶之外平添了一份幽雅。推著百里肇漫行在月影扶疏的花園之內,遠黛忽然笑道:「上回入宮時候,我曾約了清月,但又不知何時方便。這會兒我一想,倒不如便約在沅真歸寧的那一日。順帶著也請了六哥過去坐坐!」
因沅真除卻遠黛外,便再無親人的緣故,遠黛早與百里肇商量了,歸寧之日,索性便過去睿親王府,百里肇對此自然也無異議。點一點頭,他道:「你看著辦便是了!」口中說著,他卻又想起另一件事來,因問道:「雲裳呢?你可打算為她說一門親事?」
不甚在意的淡淡一笑,遠黛隨意道:「雲裳的性子不比旁人,我也管不得她。倒是初煒,三日之後,他可能趕到平京嗎?」
正文 第十八章
不甚在意的淡淡一笑,遠黛隨意道:「雲裳的性子不比旁人,我也管不得她。倒是初煒,三日之後,他可能趕到平京嗎?」遠黛為岳堯二人挑好吉日之時,也曾以飛鴿傳書,送了喜帖過去姑蘇,只是這一來一去,時間終究倉促,初煒仍是不克前來。
至於蔣琓,百里肇卻只命人送了一封喜帖、一壇美酒去。一來是距離太遠,蔣琓無論如何也趕之不及,二人卻因平京不比姑蘇,蔣琓若真來了,一旦被人發現,這罪名可著實不小。
百里肇頷首:「差也差不多吧!說起來,姑蘇時候,卻讓蔣琓與雲裳白趕了那麼些路。鬧到最後,也還是沒趕上喝一杯喜酒!」說起這個時,他便不由的記得那一瓶花精油引出的許多事由,墨眉也隨之擰了起來。
輕笑了一下,遠黛悠然道:「有些事情,本是遲早會發生的,如今也不過是早了些,王爺又太過放在心上!」事情才出之時,她心中也是甚為氣惱的,但到了如今,她也懶得再去多想什麼了。早早遲遲之事,實在不必懊惱不休,徒然傷神。
何嘗不知她所說有理,但百里肇對此仍覺煩躁,沉默片刻,他才苦笑的道:「若不是……」若不是這幾年他雙足不良於行,他壓根兒就不必擔心此事。而如今,他已不再是大周太子,雖說他手中掌控的力量仍足以影響朝政,但今日的百里肇,畢竟已不是四年前的大周太子了。
只是以他的性子,若做不到,自然更說不出口,因此這話只說了一半,便沒再說下去。
他雖不說。遠黛也能明白他的意思。笑了一笑後,卻自岔開話題,略帶嬌嗔的道:「快起來,陪我走幾步!」一面說著,已自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