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這個,田靜就逃脫不了蓄意謀殺的罪責。
她眼看殺不了她,就借著自己的傷勢陷害她,好逃脫蓄意謀殺的罪名!
其次,兩人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讓田靜非殺她不可?
這個時候,任天祥就可以作為一個理由。
因為她知道任天祥和田靜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
屆時,民警一定會調查田靜和任天祥的關係,若能因此扒出兩人間的不正當關係,定下一個作風問題,那與之相比,她這個正當防衛者就可以輕易摘出去。
任天祥是地主成份,原本就受到鄙夷,往大了說,那就是階級敵人。
即便任天祥和田靜之間清清白白,可依然有王福,王培生,甚至大隊大大小小的人可以為她作證,田靜因損壞顧家菜地,污衊階級同志,被送入勞改場勞教。
她們兩人間的仇怨早就結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田靜殺她可太正常不過了。
而她呢?至多是厭惡田靜,但殺她的理由從何談起?沒人會覺得她想殺田靜,畢竟她與田靜間,一直是後者在找麻煩,她可從沒有無事生非過,最起碼大眾並未看到。
而且,一直以來田靜都從未在她手裡占到過絲毫便宜,她沒有理由殺她。
顧月淮靜靜思索,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毫無破綻。
晏少虞打量著一語不發的顧月淮,把烤肉遞過去:「吃吧。」
顧月淮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挽著蒼白的唇角道:「謝謝。」
她接過烤肉,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晏少虞的照顧,或者說,她早已習慣了他的照顧,不適應的只是他的冷言冷語罷了,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變成夢裡的晏少虞。
顧月淮吃的食髓知味,晏少虞卻是壓著長眉細細思忖。
半晌,顧月淮吃的差不多了,晏少虞道:「田靜先有殺心,害你摔下山坡險些喪命,你殺她是因果報應,冤有頭債有主罷了,沒什麼可說的。等回了大隊,我會為你作證,只說她是用刀驅狼,誤傷了自己,你只需咬死沒有殺田靜便可。」
晏少虞緊鎖深眉,薄唇輕啟,吐出了低沉冷冽的聲線。
顧月淮略略訝然,直直望向晏少虞。
她的目光太過專注,令晏少虞有些不自在地皺了皺眉:「你看什麼?」
顧月淮眼眸彎彎,笑了起來:「看你,真好看。」
這毫不客氣的直球表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晏少虞卻依然覺得心漏跳了兩拍,喉嚨有些發緊,他故作冷淡地道:「我不是為了你,只是看不慣田靜的所作所為罷了。」
「是嗎。」顧月淮笑語晏晏,顯然不信。
晏少虞嘴角微微一抽,耳根竟有些發熱。
他自從碰上顧月淮,是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兩人說話間,外頭又稀稀拉拉下起了雨,由小漸大。
晏少虞收斂心神看向窗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