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冷的風好似頑皮的孩童,他不熟悉宮中道路,來回穿梭於此地,樂不思蜀。一會兒撩一撩小宮女耳垂下的桃木耳墜子,一會兒從成群結隊的小太監腳底下躥過,用力吹鼓起菸灰色太監服。
或者來了興致,跑上高聳的四邊圍牆,瞧一瞧東南西北四個宮門,扒拉一下朱雀玄武的青銅像,又或者攀上金色屋檐,瞅瞅一眼望不到邊的皇城究竟有多大,等到累了,慢慢走過御花園,溜進無人宮殿內歇上一歇,亦或沉沉睡去。
宮道上不止沈清禾走著,有太監清掃宮道,有宮女捧著錦盒路過,無一不對著沈清禾行禮:「姑姑。」
沈清禾略微頷首,算是應了,她神情雖看著不錯,可內里心思卻是想著別的。
秋陰方才的話迴響在她耳邊,沈清禾只覺頭痛異常。
沈清禾原本也是慈安殿伺候的一等宮女,就好比現在散霜、秋陰她們的位置,可自從前一任慈安殿宮令女官王姑姑告老還鄉之後,她便頂替了其位置,這還是王姑姑看中她的結果,否則,再換一位宮令女官來,沈清禾怎麼說也得摸索著他人脾性過日子,好歹,現如今,不用過多看人臉色,只管伺候好太后便是。
可一想到皇后,沈清禾眉間掠上一絲煩意。
皇后娘娘是太后親侄女,可性子實在是不怎麼討喜,三天兩頭到慈安殿,不是哭訴賢妃,便是哭訴聖上,有時候明明太后給了法子,也能用得亂七八糟,像現在這樣,沈清禾頂著皇后名頭去勤政殿送吃食,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再想想過不久的事情,沈清禾已經能猜到太后一定又會讓自已去鳳鸞宮協助皇后娘娘。
左不過忍耐著皇后娘娘的性子罷了。
沈清禾嘆口氣,停下腳步。
「你怎麼來了?」
還不等沈清禾邁上勤政殿前的漢白玉石階,勤政殿總管太監——陳福著急忙慌就下來了。
他皺眉,一邊問,一邊窺見散霜手裡的食盒,接下去的話很自覺沒再問出來,而是調侃道:「皇后娘娘又去慈安殿了罷?可要我說,你今兒可來得不是時候,賢妃娘娘已經在裡頭了。我估摸著,今兒還得是賢妃娘娘侍寢。你可要白跑一趟了。」
「我來,也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給聖上送吃食罷了,賢妃娘娘既然已經在裡頭了,那我等一等就是了。」沈清禾與陳福也算老相識了,她面不改色揚一揚笑,朝著陳福低首道:「公公,賢妃娘娘已經連著侍寢兩日了,您說,要是今兒個還是賢妃娘娘侍寢,那賢妃娘娘算不算得上是後宮裡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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