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姀遲疑著,最終還是緩緩喝下一口茶道:「貴妃要除了皇后腹中的胎兒,眼下是最好的時機,皇后因太后一事,日漸消瘦,哪怕此刻小產,也會被人說是思念太后過甚,傷及了腹中孩子,蔣貴妃的確挑了一個好時機,但這藥,還得讓人來看看。」
「這藥奴婢也能看。」忍冬笑一笑,邊思索邊回憶道:「那藥里有當歸、三棱、薏米以及莪朮研磨成粉,這些藥材具有寒涼利水且破血、活血通絡的藥性,有孕之人是碰不得的,就算沒有身孕,用了也會腹痛不止,有得苦頭吃吃了。」
「嗯。」沈清姀不知想什麼,得了忍冬的回答後,靜靜沉吟了一番後叮囑道:「取一小點留在自已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忍冬蹙了蹙眉,隨即明白了其中用意,以備不時之需,也謹防她人動手。
蕭祈進後宮的次數可謂是屈指可數了,皇后因規矩每月輪到兩次,接下去的重華宮也不過一兩次,再然後容妃與良妃根本沒了侍寢的機會,而沈清姀也不過明面上輪到了一兩次,剩下的妃嬪,也不過爾爾。
後宮裡,一時之間沒什麼恩寵多恩寵少了,這樣一來,爭風吃醋卻也少了很多。
今日,倒是司寢房的小太監跑過了曳長宮道,傳了消息到瑤華宮,眼尖的妃嬪瞧見了,不免唏噓於沈清姀是因有著身孕才被聖上惦念的,撇撇嘴後關了殿門,落個清淨。
蕭祈來時,已是月上柳梢頭,因著太后身後事,二人這段時日見面次數也少了,又為著謹防她人對沈清姀腹中孩子動手,蕭祈可謂是收斂了許多,因此,甫一見面,頗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蕭祈用力碾磨著沈清姀粉唇,好像怎麼也嘗不夠這個味道,愈發靠近的姿勢讓沈清姀呼吸漸漸困難起來,她顧及著腹中孩子,到底沒忍住,推開了蕭祈,偏過頭去,撩開汗濕的發。
蕭祈也知道分寸,努力按壓下自已不安分的地方,灌了一口冷茶,大口呼吸了幾下,殿內旖旎的氛圍漸漸消散,沈清姀欲要起身,掌心向下,壓在了蕭祈胳膊上。
「嘶。」
「怎麼了?」沈清姀吃驚,立馬感受到手底下蕭祈肌肉緊繃的感覺,她猛一抬頭,蕭祈緊鎖眉頭,仿佛痛極了,沈清姀心下覺得不好,當即坐了回去,小心翼翼撩開蕭祈衣袖,衣袖下赫然用白布裹著,已經沁出了鮮紅的血。
沈清姀瞳孔不受控制瑟縮了下,能在蕭祈身上留下傷疤的,宮裡還沒幾個人,沈清姀面色如風雨欲來前一刻被打破的安寧,一下子陰沉下來:「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