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祈自已倒是無所謂,他甚至心情很好的撥開了沈清姀的手,狀似輕快道:「她死前發瘋,拼了命也想要咬下朕身上的一塊肉,朕就當欠她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別擔心。」
當日,留在帷帳後的兩位醫官,皇后以及貴妃全都退居到外,裡面只剩下蕭祈、垂死掙扎的太后以及太后身邊的宮人,唯一能問出話的宮人全都被蕭祈遣去了皇陵,連散霜這個掌事宮女也不知所蹤,沈清姀雖疑心當日之事,但個中曲折,蕭祈不講,她也不會探聽。
蕭祈凝視沈清姀模樣,輕笑一聲,勾了勾她下巴道:「只要不該說的別說出去,朕也不是暴君,等宮人們到了差不多年紀,該出去的還是出去,皇陵里要清淨,沒必要這麼多人守著。」
沈清姀苦笑道:「宮人們自進宮起,就想著出宮的時日,聖上能這般,是他們不可多得的福氣。」
「只有守得住嘴巴,朕才願意給她們這福氣。」蕭祈不經意眸光發冷:「太后死的蹊蹺,又在死前與朕生了這樣一番事,若被有心之人探知,那朕這位置也要坐不穩了,所以哪怕他們逃離了皇陵,可下半輩子也只能在朕眼皮子底下生活,這是朕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
蕭祈轉瞬眉間像含了溫潤的一汪水,颳了刮沈清姀肚子道:「宮裡見血的地方多了去了,朕倒是不怕,卻怕不能給孩子積福。」
蕭祈這話,飽含了一個父親對未出世的孩子的全部期待,他期待這個孩子能夠長得像他,又或者長得像沈清姀,只因這是他與沈清姀之間的羈絆,日後再不能解開。
蕭祈面色從容平和,在沈清姀只當他不會提及太后一事時,蕭祈的聲音就像空蕩蕩風裡的鐘鳴聲,讓人心頭酸澀:「太后臨死前的眼神,我怎麼也忘不了,她以為是我害她,可她養育了我,我怎麼會親自下手殺了她,但我卻容忍了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只因我恨她!當年,她殺了我生母,太過心虛,連妃陵都沒讓下葬,那裡面只有一件不知道誰人穿過的破爛宮裝,而真正的屍首,被丟到了哪裡,只有太后知道。呵,一縷孤魂野鬼,我至今找不到,她真是狠毒到了骨子裡啊。」
蕭祈的話令沈清姀猶如身處寒潭,一股股寒意順著腳底傳遍至胸膛內砰砰震動的心裡,她甚至撫上蕭祈面龐的手都是顫抖的,她企圖用掌心殘餘的溫熱慰貼蕭祈一顆冰寒的心。
蕭祈無聲笑了,笑得眼角濕潤,他握住沈清姀纖細指尖,喃喃道:「她盯著朕,好像朕是十惡不赦之人,她被人下了毒,不管如何,這筆帳她都要算在朕的頭上,算就算吧,那毒能讓人死前覺得自已被蛇蟲啃咬,想死還是奢望呢。朕好心,卻被她抓住了機會,狠狠咬上朕。」
蕭祈嘴角含了片縷秋風落葉似的笑,怔怔看向沈清姀:「沈清姀,朕算是償還了她對朕的養育之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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