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折返,只為陪姜玉珠一會兒,等天明時分還得趕回營地。
無論城外戰事激烈到何等地步,只要看到她,謝昭內心總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安逸之感。
看來,最了解他的人還是新皇蕭赦。
姜玉珠用手掌貼了貼謝昭的胃,扁平的,也不曉得餓了多久。
之前他在衙門當值,忙於公務後經常落下飯食,本就有胃疼的毛病。
尤其良安受傷留在府上調養,身邊更是少了催促的人。
「明日讓紅鯉去營地照看。」
幾個丫鬟中,紅鯉更擅長念經,而且仗著姜玉珠的寵愛,有恃無恐。
謝昭內心受用,面上卻無奈地道:「一切聽夫人安排。」
點亮房內的油燈,丫鬟上了一壺熱茶,自覺地退出門。
姜玉珠一手托腮,無聊地把玩茶盞道:「元和,還沒有二哥的消息嗎?」
自從蠻子鬧一出,戲子被燒死後,姜玉珠已經確定姜懷慶不在蠻子手中。
雖是確定,卻也證明蠻子正加大搜尋力度,姜懷慶的處境不妙。
謝昭遲疑片刻,而後道:「其實也不算沒有一點消息。」
謝昭的人隱藏在城主府,發覺一個像極了姜懷慶的人。
此人裝聾作啞,被城主的妹子當成男寵抓到府上,與人並無交流。
「為夫派人接近,奈何他誰也不信任,沒給出任何反饋。」
為謹慎起見,消息並沒外傳,就連玉檀郡主也不知曉。
謝昭打算這兩日抽時間前往泗水城,與那人碰頭,若是姜懷慶,便把人帶回。
「什麼,男寵?」
姜玉珠手中的茶杯一晃,熱茶濺到她的手背上,頓時燙紅了一片。
對於疼痛,姜玉珠渾然未覺,腦中陷入死循環,只有「男寵」二字反覆閃現。
謝昭盯著那一抹紅,好像被刺痛了一般,幾乎是飛出門去。
等姜玉珠反應過來,發覺整個手心已經被雪覆蓋,她突然打了個寒顫。
「別動。」
謝昭握住姜玉珠的手,面色緊繃,小心地道,「茶湯太燙,你需要降溫,否則容易被燙出水泡來。」
看他眼底深處的心疼,姜玉珠忍不住問道:「那你為何不埋怨我不小心?」
謝昭眼神一沉,聲音很輕:「這怎麼怪你?為夫應該更仔細點,不該在你端茶的時候說這些。」
所以,怨他,他本就該多考慮。
姜玉珠本想說是小傷,她嘴唇動了動,最後把話吞下去。
或許在謝昭眼裡,她是需要被小心呵護易碎的瓷器。
腦中亂糟糟的,明明一隻手被浸在雪中,姜玉珠卻莫名地有些燥熱,她看到謝昭的喉結,不自在地別開眼,思緒紛亂。
二哥若是真被抓去當男寵,還能更慘嗎?
「儘管我不在城北大營,但是被蠻子一鬧,消息都傳開了。」
姜玉珠深感後悔,不應該提紅紅,奈何那個場合趕鴨子上架,她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