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奪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味道到底有多不美好,只是他沒想到司予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有臉說。奈何他確實也沒說錯,再不去洗一洗,秦奪只怕自己會在這上頭的氣息中克制不住情緒,暴起殺人。
他一臉麻木地轉過身,隨後又想起了什麼,回頭道:「半個小時前,你暗中偷襲;這一次,你直接毀了我一件襯衣。事不過三,再有下一次,我想我會採取一些『必要措施』。」
他說完,忍無可忍地拉開房間門,無視了門口一臉驚恐的陳偲偲,回了自己的203房間。
隨後「砰!」的一聲門響,將司予愉悅的笑聲隔絕在了門外。
陳偲偲進退兩難,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聽到房間裡傳來了司予笑意未消的聲音:「陳小姐,剛剛的場景你也看到了,如果還能撐得住的話,就進來吧。」
陳偲偲吸了口氣,再次走進了房間。
從「法槌」被毀掉的那一刻起,「法官」的眼裡就失去了高光。他大概知道了大勢已去,不再掙扎,也不再發出無意義的吼聲。
他只靜靜地躺在那,斜眼看著床邊掉落在一灘血肉里的那張「法槌」身份牌。
司予猜的沒有錯,身份牌確實就藏在那把「人皮」法槌里。而從之前的試探中已經能猜出來,雖然作為「參與者」,法官的身份不受「身份牌」的限制;但作為「身份牌的接納人」,他的言行舉止依舊要符合身份牌的約束,否則的話,「法官」完全沒有必要再把這張身份牌帶在身上。
也就是說,「不能ooc」這一點,對於參與者來說,同樣適用。
從第一次拿到「綠色信號燈」這張牌時,司予就覺得這是一張很麻煩的牌。
「綠燈」雖然容易扮演,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問題——「綠色信號燈」的扮演者,處於一個絕對受制於人的地位。
換言之,如果有見證者想鑽這個空子害死這張身份牌的持有者,那麼「綠色信號燈」身份牌持有者幾乎只面臨著兩條路——要麼順從地去死,要麼ooc,等著被NPC弄死。
好在這次被捲入的見證者里,沒什麼窮凶極惡之徒。
似乎最大的「惡人」……也就是他自己而已。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是,他明天的「表演」需要用到「法槌」這張身份牌。
不能讓它留在NPC手裡。
他這麼想著,拎起一截被角,隔著布料撿起了那張身份牌,在白床單上擦乾淨後,才轉頭對著陳偲偲道:「陳小姐,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把你的身份牌拿出來,跟『法官』先生做個交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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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衛生間裡只有一個水龍頭,要洗澡實在有些強人所難。秦奪只能面色陰沉地將襯衫脫下來,在水龍頭下大力搓洗了一二十分鐘。
然而血跡在只有清水的情況下本來就不太好洗,又加之秦奪的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洗了半天/衣服上還是有一股腥味。
他在原地無聲地看著被水浸透的襯衫,半晌,將衣服揉起來當作毛巾在身上擦了兩道,隨後自暴自棄地扔下襯衫,赤著上身走出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