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法確實可行。
何況現在很多村落都通了網,符苗苗想上網應該不難。
順著這個思路,他們搜索到了符苗苗的網際網路帳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確實是個繪畫上的天才。她的畫在各類平台上廣受歡迎,帳號的粉絲量高達數十萬,前來約稿的人絡繹不絕。
但宋冥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那些畫的顏色。
大面積鋪開的暗色,渲染出陰冷壓抑的氛圍。僅有極少量高飽和度的色彩藏身其中,岌岌可危,仿佛隨時有被吞噬殆盡的可能。總之,是種讓人不太舒服的色調。
「這是符苗苗原本的風格嗎?」宋冥問。
繪畫是人內心的投射,長期使用這樣陰鬱的配色,可見符苗苗的心理狀況,或許並非那麼樂觀。
「好像不是,她以前的構圖用色比較小清新。」樊甜恬抿了抿唇,翻找起符苗苗往期的畫作:「讓我看看,這樣的變化大概發生在——三年前的九月份。」
宋冥心念微動。
這是個耐人尋味的時間點。
同樣是在三年前,房仁延在妻子懷孕期間首次作案,之後越發變本加厲,將許多少女從此拖進苦難的泥沼。
「符苗苗也許是強/奸/案的第一批受害者。」
宋冥推斷後,頓了頓道:「儘管以暴制暴是不提倡的,然而對包括她在內的女孩們,房仁延的死亡似乎更像是一種解脫。」
樊甜恬剛贊同地點了幾下頭,旁邊突然有警員跑來。
「好消息!嫌犯的搜索範圍被縮小成功了!」那警員激動地把篩選過後的資料,遞給齊昭海:「經過視頻內容和心理側寫的結合,我們已經將嫌犯的範圍從幾百人,縮小到了這16個。」
原先厚而多的資料,此刻只剩下薄薄一疊。
其中,就有符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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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犯範圍的縮小,最大幅度地削減了警方的工作量。
因此,齊昭海的好心情持續到了晚餐時間。他正準備去食堂,餘光卻忽然瞥見宋冥的身影。
她靠在窗邊,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背後無色的玻璃窗外,漫天晚霞在天穹上涌流舞動,瑰麗如火。然而,宋冥的面龐依舊清冷疏離。
宛如一捧終年難融的碎雪。
刺骨而孤寂。
埋在齊昭海心底的那根弦,仿佛驟地被撥弄了一下。他停住腳步,幾乎不假思索地開口:「你在寫什麼?要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等到話音落地,他才發覺「一起」兩個字已經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