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咸中摻雜著鐵鏽味。
那是死亡的氣息。
齊昭海的眉心越擰越緊:「按照這個速度, 小尹姍還能堅持多久?」
不等石延回答,齊昭海已經運轉大腦,飛快地開始計算:「人只要失去三分之一的血液,就會死亡。就算第三個受害者身上只有我們能看見的這些傷口,按照當前這個失血速度,她應該只能再堅持……兩小時十七分鐘。」
兩小時十七分鐘, 這是他們最後的救援時間。
如果第三個受害者的狀態比這更糟,她根本連這短短的兩小時多都撐不到。
他們不能再等了。
「立刻提審王淑良。」齊昭海作出決定:「務必在最短時間內, 問出受害者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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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但審訊的艱難可想而知。
王淑良已經接連害死了兩三個孩童,自知罪無可赦,哪裡還會在意多殺一個?
負責審訊她的簡堯,很快便一臉難色地從審訊室里走出來,顯然遇上了塊難啃的硬骨頭:「王淑良還是不肯說,一個字都不肯。」
有時候,嫌疑人的沉默寡言,遠比油嘴滑舌更難審。
以往在這種情況下,警方有的是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陪她慢慢磋磨,然而現在人命關天,他們已經沒多少時間可以白白浪費。
「讓我會會她。」齊昭海道。
話音未落,他推門走進審訊室里。椅子上的王淑良抿著唇、閉著嘴,冷冷地盯視著他,在昏暗的光線下活像一塊黯淡的磐石。
齊昭海沒理會她的敵意,只是大咧咧地在對面坐下。
「來,看看這些照片。這兩個死去的孩子,你都還認得吧?」齊昭海把那兩個年幼受害者的照片一張一張排開,擺在王淑良面前。
這些照片數量眾多。
有生前的燦爛,也有死後的悽慘。
王淑良卻都不屑一顧,裝裝聾作啞。從齊昭海進門到現在,她都保持著低垂著頭往下方看的姿態,連眼皮子都沒抬高半分。
「行,那就是都認得。」齊昭海兀自點了下頭,似乎沒對她嚴密的心理防禦有過多在意,而是刻板機械地例行問話。過了半秒,他不知道又從哪裡翻出了一張照片,毫無歉意地開口:
「啊,不好意思,忘了這裡還有一張。你再看看?」
齊昭海將照片晃過她眼前。
這一次,不等齊昭海把照片放下,王淑良就倏地將照片搶過,緊緊捏在手里。
那是她女兒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