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看過千萬遍的蒼白的屍體,而是叛逆期前乖順可愛、笑靨如花的女兒。
這個時期的女兒,是王淑良絕對的軟肋。
王淑良定定地看著那張照片,眼圈沒來由地漸漸泛紅。她長了厚繭的拇指,一下下摩挲著照片中女孩的面頰。仿佛這樣,就能隔著漫長而孤獨的時光長河——
再次愛撫女兒的臉龐。
母愛之悲慟深情,令人不忍目睹。
齊昭海偏偏很不識趣地低頭,一連甩出好幾張詳細記錄了她女兒死狀的相片。
手上奪命的針孔、渙散無神的瞳孔、慘白泡腫的皮膚……令人心碎的細節被鏡頭無限放大,清晰度高得接近殘忍。一張張跟白刀子似的,狠狠往王淑良心肺里搗。窒息感撲面而來,王淑良的呼吸陡然變得艱難急促。
她攥緊照片,胸口劇烈起伏起來。
但齊昭海還在火上澆油。他高高挑起斷眉,嘴角扯起一弧諷笑:「嘖嘖嘖,王淑良,你的心腸好惡毒啊。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你連女兒都殺啊……」
「我沒有殺我女兒!沒有!」
王淑良猛地反駁。
她的反應和語氣都極其激烈,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以至於需要兩個警員合起力來,才能將她重新摁回椅子上:「我是她媽媽,她是我親生女兒!我怎麼忍心殺她?!怎麼忍心傷害她?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殺死了她。」
王淑良四肢震顫,咬牙切齒。
一顆淚珠,從她眼角驟然滾落,「啪嗒」砸落在手背上。
齊昭海知道,王淑良的防禦機制已經隨著這滴眼淚的墜落,開始鬆動瓦解。他循循善誘:「別說笑了,你女兒怎麼可能不是你殺的?」
「絕對不是我!」王淑良怒目而視:
「她死的時候,我還在外頭。等我回到家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一定是有人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溜進家裡,把我女兒殺死的……」
說到激動處,王淑良從嗓音裡帶出一絲不明顯的抽噎。
她盯著齊昭海,喉嚨里浸飽了冷靜壓制過的痛苦和憤恨:「……來做個買賣吧。你們不是很想知道,那個叫尹姍的小東西現在在哪兒嗎?只要我知道,是誰殺了我女兒,我就把這個地點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們。」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破一個擱置已久的殺人案,難度無疑是地獄級別。
可警方沒有選擇的餘地。
時間在指縫間飛快流逝著,壓得天秤向賣方市場傾倒。
想起命懸一線的女孩,齊昭海磨了磨後槽牙:「敢跟警方做買賣,你膽子夠肥的呀。你就不擔心,我們隨便編出個答案來糊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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