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離她的後心還有多遠?
兩米,一米,還是根本連一米都不到?
駭人的想像逼瘋了她。
極度驚懼之下,她十個手指死死摳住左右門板,妄圖從兩扇門板的縫隙里,扒出一條生路。
但只是徒然。
昨天新做的美甲斷裂在門上,而職員的生命終結得比甲片更快。
在望見生路之前,她先看見了殷紅的血。大量的血液,像水管破裂一樣「滋啦」噴濺在鐵門上,職員花了片刻時間,才最終意識到,那是她自己的血——她的脖頸上,竟已多出一道細而長的血口子。
驚怖的神情霎那間被凍結,凝固在職員年輕的臉龐上。她捂著破口的脖子,痙攣著倒了下去。
劫匪殺她,甚至沒有用槍。
滴血的兇刀利刃朝下,銀行職員溫熱的血液,沿著刃尖滴落在地,星星點點在大理石紋瓷磚上綻開。然而,新的血珠還未及滾落,卻被一隻手拿紙巾拭去了
擦刀的人,大概是那個持槍綁匪的手下,戴著的青銅鬼面有一雙狹長的狐眼。這群綁匪數目不少,像他這樣的有好幾個,每個人各司其職。
而他,負責解決一些麻煩的人。
以儆效尤。
「都別動,全都給我蹲下來,好好配合。自己拿膠帶,把你們的嘴給老子粘嚴實以後,把手放在頭上,一個音也別叫老子聽見。」舉槍的那個綁匪,用腳趾點了點屍體的方向,趾高氣昂地揚起下巴:「否則,這個女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濃烈到能把人熏暈的血腥氣中,他們除了照做,別無選擇。
尤文雯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頭低得很低,兩眼只敢往地磚上盯。但即便如此,大量劫匪搜刮財富、打殺人質的聲音,還是止不住地往尤文雯耳朵里涌,讓她本就因為長時間蹲著而酸軟的雙腿,在恐懼中不住打顫。
尤文雯一遍遍在心裡警告自己——
別去聽,別去想,別去看。
但,她真的好渴啊。
被膠帶沾著的嘴皮已經干皺皸裂,嗓子眼裡宛如有火灼燒,連體內循環的血液,都要被燒到乾涸。自閉視聽,將注意力集中在自身,更增加了尤文雯對口渴的感知。
水!水!水!
她身體裡運作的每一個細胞,都高扯著嗓子發出渴求。
要是放在平時,口渴根本算不上問題,只要起來到自助飲水機前面倒一杯水,就能立刻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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