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昭海:「不然呢?」
「依我看,你審人是假,自虐是真。」宋冥面無表情:「哪種審人需要不輪換,不休息,滴水未進?更何況,疲勞審訊這招對一個嫌疑人有沒有用,你作為一個有經驗的刑偵隊長,花了十幾個小時,還不夠看出來嗎?」
看不出來就有鬼了。
第96章 致命殷紅13
齊昭海正欲離去的腳步一頓。
他停住了。
審訊室里那個劫匪是「二進宮」, 慣會耍賴皮。明明止痛藥也吃了,冰袋也敷了,一被逼得緊些,他依然捂著包紮過的傷口裝疼賣慘, 全然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
這人有多難搞, 齊昭海不是不知道,只是總想再試試。
而且……
「你把這種自虐當作什麼了?自我懲罰嗎?」宋冥把他心裡頭那點想法, 毫不客氣地揭開。
「你以為你現在這樣虐待自己, 就對得起那麼多死者,對得起雲程市嗎?」她冷笑著反問:「成為一個刑偵隊長有多不容易, 你最清楚。花了這麼多時間,學了那麼多本領, 攢了那麼多經驗,最後既不是帶著一身光榮退休回家安享晚年,更不是在和犯罪分子的鬥爭中光榮殉職, 而是把自己折磨得猝死的, 我就問你, 你甘心嗎?」
宋冥反問句里每一個上揚的尾音,都仿佛尖利的鐵鉤。
一鉤子下去, 連血帶肉。
直擊靈魂。
齊昭海被她罵得氣勢都弱了一層:「我只是……不敢停。忙起來,至少心裡能好受些。」
這次慘烈的失敗,對齊隊長來說,委實是職業生涯中一場極強烈的打擊。
不僅他,整個刑偵隊都是如此。
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
沉默蔓延著,宋冥好半晌沒啟唇:「要說錯, 這件事情我們每個人都有錯。」
她瞳孔里的光色變得很淡,霧蒙蒙地籠在那裡, 黯然而虛無:「我的錯,沒能夠早些發現,那些劫匪目光里的疑點。哪怕早個幾十分鐘告訴你,我們都能及時調整方向,說不定能夠救下銀行里的人。簡副隊也在責怪自己,責怪他當初為什麼沒有想到那可能是陷阱,還拉著你籌劃逮捕事項,最終導致大部隊被錯誤地調離。樊甜恬也在自責,怪自己為什麼當初做事沒有利索一點……」
說完這段話,宋冥稍停了一下:
「每個人都在自責,都在愧疚,但現在自責有用嗎?」
終日陷在自我譴責與悔疚當中,何嘗不是一種受感情因素影響的表現?有人敢保證,這種影響不會降低辦案效率,不會減少判斷能力?
越到這種時候,他們越不該感情用事。
「現在劫匪還沒抓到,死者的仇還沒報,還不到我們可以放任自己,沉浸在失敗里的時候。」宋冥的話音清冷卻堅定:「比起我們的愧疚,民眾更需要我們將那群劫匪繩之以法,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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