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顛簸,雲枝只覺又冷又潮,可張口便被雨水衝擊的又趕忙閉緊嘴巴。只管跟著他向前方去,雲枝不知他是如何能看清山路了去,她連睜眼這動作都覺萬分費勁。
好在兩刻鐘之後他終於緩了下來,大概已經到了鎮上,這裡民居漸漸多了起來,他在期間走街串巷,雲枝早被這路繞暈了腦袋,終於又費了番功夫,這才停到一處大宅院的門口。
雲枝掃眼一看,門頭上連牌匾都未曾懸掛,竟看不出是誰家的宅院。
他周身氣壓依舊低的嚇人,臉上肌肉緊繃,將雲枝抱下了馬,動作卻有些粗魯。
雲枝一聲呼痛,他卻恍若未聞,直直將人帶到一處房屋之中。
此處早早燒起一盆火,屋內溫度陡升,雲枝卻不由打個激靈。
好歹將人放去了地上,雲枝也不理他,自顧自將濕透的衣裙褪了下來,正好放在火盆旁邊炙烤著。
只是被雨水打濕的衣裳,縱然烤乾了也穿著不適,這會兒又沒有換洗的衣裳來穿,她皺著眉頭思考著要不要率先打破僵局,叫面前這死人幫忙取些衣服來換。
雲枝又不曾做錯什麼,況且大都督另娶的艷聞漫天飛,她還未來得及生氣,大都督倒是給自己臉色看,好大的脾氣!
雲枝撅著嘴去尋桌上擺著的帕子,正要給露出的臂膀和脖頸擦拭水珠,才走到距離床榻不遠之處,卻被他一手推得一個大趔趄,倒不怕她會傷到。
雲枝摔去榻上,回身阻止他上前來。
「你還要不要臉!」
被她罵了也不說話,那人犟頭犟腦,天生是個犟種。
她還惦記著自己主動示好,這人竟全無反應,好似冷冰冰一塊冰人。不是能沉得住氣麼,這會兒又發作什麼,看她孤身一人好欺負不成?
雲枝發誓要給他些顏色瞧瞧。
卻又被他強硬牽起手來。
氣的雲枝手腳掙扎,「你不是要另娶別人麼,還來這樣對我做什麼!」
他一愣,在她臉上到處亂親,「都是假的。」
什麼都是假的,不過是他哄騙之語,方才不是還一直給自己臉色瞧,可見是要壞人先告狀,將自己一軍!
她一聲哼,「都是假的,你這冷臉做給誰看,是我錯了不成?」
他卻不說話,越發使了些力氣困住她。
雲枝抬起上身狠狠咬他上唇,「說話,這麼凶做什麼,我是鐵鑄得不成!」
他卻吃硬不吃軟,被雲枝呵斥一聲才肯聽話。
「不是叫梁王遞來了和離書……」
雲枝糊裡糊塗,「胡說八道,我只給阿爺寫了回信罷了,哪裡是什麼和離書。」
他已經不想追究,哪怕雲枝真的做過,「你想同梁王雙宿雙飛,可先要給我留下個孩子,郡公的爵位還沒著落,我這國公的位置是定然要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