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好一截子,又驚奇道:她可生得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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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白嘟嘟的秦巧一進到灶棚,外邊就淅淅索索地下起了毛毛雨。
她心裡慶幸自己跑了不少路,懸起蓑衣,先熟練地擦洗著灶台。
小灶台最講究,牛娘子愛挑刺,她直將縫隙里的油嘖都抹去才算了事。
小木盆里泡過鹼粉,她摻了些熱水,涮過抹布,正端著髒水去倒,就看羅雲英一臉喜氣地進來。
又為什麼事情高興?
昨日不還唉聲嘆氣,說牛娘子挨板子後,越發難伺候呢。
心裡好奇,嘴上她不主動問,只同羅雲英吶個晨安。
羅雲英哼哼幾下,甩了大灶上的米袋子,湊在小灶上忙活。
秦巧再進來,就瞧見她正忙著在做朝食。
也不是什麼稀罕吃的,尋常的粥米,只不過滾過不少生魚肉、鮮貝之類的。
一數,竟有五大碗。
屠管事、牛娘子、兩個從了屠管事的女子,怎麼還多了一碗?
察覺到秦巧的目光,羅雲英眼珠子一轉,頗為嘆惋地搖搖頭:「說你命賤,你還不服氣!瞧瞧這好物,都是給主子們吃的。兩眼一睜,天亮了,好吃好喝的伺候到嘴邊,這日子賽得過神仙!」
「莫不是姐姐我不提點你,實在是你運道不行,沾不了這福氣。床瓤子一個空塞一個腚,你不稀罕,自有人巴巴往上湊!」
秦巧好容易聽明白她這番譏諷話,耐不住往前一步:「你..您是說,屠大管事又納人了?」其實她本來是想問,又有哪個女子終於屈服了?
羅雲英:「納什麼納?你當是正經人家的妾室呢?不過是屠生打空來這處時,用來解悶的玩意罷了。」
至於是誰,她卻不提。
只留秦巧好奇得撓心撓肺。
無它,盤算來回,闔村還有幾個遭屠生惦記卻未得手的妙齡女子?
若真是崔八被強,那做兄長的崔三郎自然不會束手,莫不是昨夜鬧過,被雜役們亂棍攮死了?
懷了一腔擔憂,好容易到放飯的時辰,人伍之中終於出現崔家兄妹的身影,她才安心。
不過一瞬,又有些困惑——若不是崔八,還有旁人?
既是旁的不相干,秦巧自然不做理會。
今日有羅雲英盯著,再如昨日一般的小手腳便不能了,她按照慣例給所有人放過粥食,這一日天際擦黑,準點下工回家。
再過兩日,兩日之後,她便和這個地方再沒有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