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清沉默。
不是他執著。
而是她選擇了他。
沒有辛如練,何來晏行舟。
江書改怒其不爭:「你若是再執迷不悟,別怪我親自動手殺了她,你知道的,我要殺一個人並非難事。」
醫能救人,亦能殺人。
他有一千種方法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
「若你執意動手,記得先殺了我。」宋硯清淡淡。
語氣冷漠,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了。
江書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拳頭捏緊咯咯作響。
但想到他這個鬼樣子只怕承受不住自己這一拳,只能氣得收回手,踹掉一旁的椅子出氣。
「我告訴你晏行舟,你現在要考慮的不是什麼要死要活的兒女情長,謝景諳那邊可能已經查到了什麼,你要是再不振作起來做出些什麼應對,到時候不用我動手,你和她,還有整個宋府,乃至大御都會受到牽連。」
那日在長公主府,謝景諳拉著辛如練的手對她說了一句「他非善類」。
他當時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但也知道這句話里的他指代的是宋硯清。
謝景諳生性多疑,陰鷙暴戾,沖喜賜婚又事關辛如練,本就對宋家虎視眈眈。
再加上先前宮闈里宋硯清和謝景諳正面對上,即使沒有暴露也足以讓謝景諳著人去調查了。
那一句他非善類就是警鐘,這麼久沒動靜估計是在等待時機,想要一舉拿下。
宋硯清這次倒是不再沉默了,放下手,眼底哀傷未去,卻也一片澄明。
江書改所說的在他預料之中,也做好了應對之策。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書改,幫我個忙。」
·
昨日晚間的雪下了一夜,氣候驟冷,京城內外茫茫一片。
寒風凜凜,雪如飄絮,凍得人勾肩聳背直哆嗦,捏著掃帚匆匆掃雪。
也是在這樣的天氣下,一輛馬車駛入京城,緩緩停在了宋府門口。
辛如練在屋內坐立難安。
昨夜她把宋硯清帶回來後,宋府一夜燈火通明。
江書改連夜趕來宋府診治,卻屏退了所有人。
直至今早,也沒有從宋硯清房內出來。
時間越長,辛如練越是覺得煎熬。
不僅是為宋硯清的情況擔心,也為他昏迷前那一句話。
她依稀記得宋硯清吐血後就往地上栽去,那個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不該有說話的機會。
可是她確定,她聽見了。
而且就是他的聲音。
辛如練垂眸沉思。
恍惚間想起自己中毒醒來後,也曾聽見過他說什麼文叢潤的事。
也是那個時候,讓她真正懷疑文叢潤和宋硯清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