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腦子裡某一個模糊的地方,又慢慢地清晰了起來,沈明酥心頭漸漸往下沉,外面的雨聲更大,屋檐下響起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沈明酥指尖不由曲緊。
高安繼續道:“火草能解百毒,但寒草的劇毒,唯有火草能解,你父親當年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把那珠寒草的毒性延緩了十七年。”
見她目光終於有了渙散,高安的聲音又柔和了下來,“十七年前的恩怨,貴人不打算再追究,如今不計前嫌,只想同沈娘子討回一味解藥,沈娘子不會覺得過分吧?”
高安又道:“且貴人對沈家的死也深表遺憾,還請沈娘子能明事理,不要讓貴主心寒失望。”
投了毒,給解藥,理所應當。
可原因呢。
父親一生救過的人無數,收過很多徒兒,領入門的頭一條家訓便是:“醫者仁心。”
他行醫十七年,從未害過任何一個人,多少回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難過得默默落淚,那樣一個人,又怎可能會投毒?
沈明酥猛打了一個機靈,忽然清醒了過來,背心已是一層冷汗,驚覺自己竟陷入了對方的圈套內。
不想再和他說下去,一副隨他處置的淡然模樣,“雲骨不在我身上,公公說再多也無用。”
高安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油鹽不進,臉上再也沒有好臉色,“沈娘子這樣就叫咱家為難了。”
沈明酥主動送上自己的雙手,笑著遞到了他跟前,“公公審吧。”
高安想起了沈壑岩,聽說是被打死的,滿院子都是血跡。教出來的女兒也是一個德行,不怕死,骨頭硬,可他這裡有大把比死更可怕的東西。
骨頭硬,敲斷就是了。
兩人正僵持,外面一人忽然蝦腰進來稟報:“高總管......”
高安看了一眼沈明酥,後退了幾步,側過身,聽那人在耳側低語了一句。片刻後,高安臉上的陰霾慢慢地消散,問道:“人到哪兒了?”
“兩個時辰後能入宮。”
高安點了下頭,揚手示意他出去,也不著急了,重新坐在了旁邊的軟塌上,“在不在沈娘子身上,咱們今夜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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