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衛常風見到人來了,衝著雨里的人喊了一聲:“喬陽,你不行啊。”話音一落,踩上了跟前的馬車頂,抱著胳膊在牆頭堵著了車夫的去路。
雨太大,喬陽甩了一下髮絲上的水珠,刀尖一橫,落下的雨水被劈開,水花四濺,“行不行,你又知道?”
兩人眼中齊齊一凜,沖向中間的車夫。
前後的路被堵上,車夫只得躍向右邊的一處宅院。
腳步剛落地,便見院子裡立著一人。
那人同樣戴著一頂斗笠,在雨中呆得太久,一身已被雨水浸透,聽到動靜聲,才緩緩抬起頭來,斗笠上的水順著他的臉龐而下,封重彥扯唇對車夫一笑,“晚輩見過季統領,季統領這些年可還好?”
季闌松,前朝的禁軍統領。
順景帝的親信。
趙帝登基後,聽說他跑了,一夜之間消失。趙帝找了那麼多年,一直沒有音訊,恐怕也沒想到會在他眼皮子底下。
昨晚封重彥便開始蹲了,蹲了一夜,又等了大半日,終於摸到了凌墨塵的死穴。
季闌松掃了一下周圍,知道自己今日插翅難飛,反而鎮定了下來,抬頭隔著雨線打探著跟前的年輕人,眼中露出了幾分佩服,“封元驥養出了一個好兒子,可惜和他一樣,是個有眼無珠的。”
話音一路,手裡的刀子忽然劃向了喉嚨。
喬陽比他更快,用刀柄敲向了他的後肩,季闌松胳膊一麻,動作遲緩了一瞬,還未來得及補刀,衛常風已到了他身後,一腳踢向他腳彎,季闌松一心求死,也沒躲避,半跪在地上,正欲咬舌,喬陽又閃到了他身後,及時捏住了下顎,十指用力往裡擠。
喬陽的手勁極大,季闌松兩腮的骨頭似乎都要被他捏碎了,被迫張開了嘴,疼得眼眶內都有了濕意,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喬陽,卯足了勁,忽然往下一用力,喬陽情急之下,送上了自己的手指頭,一陣劇痛傳來,喬陽頓時眼冒金星,長嘶一聲罵道:“你是狗嗎!”
好在衛常風及時將其敲暈。
人綁好了,塞進馬車內,封重彥親自看押。
喬陽撕了一塊布裹住了被季闌松咬破的手指,騎馬同衛常風走在前。
天際隱隱有悶雷,雨勢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了,幾人剛到宮門口,便看到了候在那的嚴先生。
嚴先生撐著傘,見人來了,匆匆走到了馬車旁,知道封重彥在裡面,直接稟報導:“凌墨塵派人來傳話,沈娘子被內侍省高安帶走了。”
嗡嗡的雷鳴從遠處滾滾而來,在頭頂一聲炸開,震得人心顫耳聾。
傘上的雨點又密了一些,嚴先生等著他回話,卻見人忽然掀開車簾,斗笠都沒戴,沖雨朝著衛常風坐下的馬匹走去。
嚴先生知道局勢緊急,跟著他繼續道:“高安也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沈家的表公子,一炷香之前已經進了宮。”
不知道封重彥有沒有聽到,雨霧模糊了他眼睛,他也沒抹,只顧著大步往前跨。
衛常風見他到了跟前,立馬翻身讓出了馬匹,封重彥接過他手裡的韁繩,翻身而上,“把人帶回府上,人在你腦袋在。”
衛常風領命,“主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