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抬步,凌墨塵終於出聲,“丹......”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面一道倉促的聲音將他好不容易吐出的話打斷,來人乃知州身邊的侍衛,走到了封重彥跟前,“封大人,胡人百姓又開始鬧了。”那侍衛一路駕馬疾馳而來,還在喘著粗氣,匆忙稟報,“知州大人,大人被人刺傷......”
是被昨夜那一群胡人百姓刺的。
青州的胡人百姓,盤踞已久,多數都已在大鄴建立起了自己的家庭,家中子嗣如今都是大鄴人,昨夜被‘天女’的人帶出來,原本來得心不甘情不願,後來被那一首戰歌一激,腦子發熱,情緒一時激動,跟著‘天女’糊裡糊塗地燒了青州的糧倉。
待大火一燒起來,個個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這些年他們生活在大鄴,雖偶爾被大鄴的百姓排擠,但大鄴的皇帝和青州的官兵,並沒有對他們區別相待。
不僅如此,還給他們發放了戶籍,讓他們成為了大鄴人。
安穩的日子誰不願意過,自己既非皇室,又非士兵,他們只想覓得一個安身之處,好好生活,可如今他們一場作亂,燒了青州的糧倉,便與是大鄴徹底為敵了。
一部分人當場便醒悟了過來,不想被捲入其中,想跑,可哪裡還跑得出來,身後的路被堵死了,活生生擠死了一百餘人。
跑出去的人還沒緩過神,又被州府的人擒回去,關了一夜。
知道惹了大事,眾人心裡都有些害怕,擔心牽連到家人,原本沒人敢吭聲,人群中忽有一人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旁邊幾人忙朝侍衛呼救,“來人啊,有人要死了......”
大鄴的侍衛,雖對這些人白眼狼沒有好臉色,但還是邊罵邊走了過去,剛近身,那捂住肚子的人身下便溢出了一攤水跡。
一陣異聞傳來,個個皆都知道了怎麼回事,被關了一夜,不吃還能忍著,但大小便憋不住,只能當場解決。
比起命,這些算不得什麼,依舊沒人出聲。
適才呼救的那人,卻忽然高聲道:“這般關著我們算什麼!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何不乾脆些!我胡人乃‘天神’和‘天女’之後,從不畏生死。”
說完,一人高聲唱起了昨夜的胡人戰歌。
這回卻沒有幾人跟著他一塊兒唱,顯然像他這樣不畏生死,想要成為英魂的人並不多。
昨夜的情況有一部分人沒看到,但後面那部分胡人看得清楚,他們的‘天女’騎在青牛背上,手拿弓箭,逼著他們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天女’說過他們都是罪人,‘天神’要懲罰他們。
但懲罰與捨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