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峰跟個打不死的小強似的,今晚上江夜白繞過安保,在病房裡沖他心口開了一槍。
誰知道錢峰躲開了角度,距離心臟只有五厘米的距離。
江夜白估計當時以為人死了,沒有補槍,後來護士查房,才知道這人還剩一口氣。
「蕭隊,人現在在急救室,估計救回來也沒多少氣了。」
對方匯報導。
蕭鶴川冷笑一聲,「那還救什麼,讓他躺在那自生自滅吧。」
「您的意思是不救了?」
原本救救還能活的,這要是不救了。
錢峰只能慢慢感受著鮮血從心臟流出去,然後慢慢地等死了。
蕭鶴川眉眼染了一層寒霜,低頭,若無其事地轉動著手中的打火機,「國家醫療資源有限,不必浪費在一個垃圾身上,人死了,交給錢家,告訴他們是江夜白動的手。」
「您是想讓錢家的人跟江夜白斗?可他們怎麼可能斗得過啊。」
蕭鶴川語氣淡淡,仍舊能聽出清寒的語氣,「他們是鬥不過,但給了我們正大光明查他的理由。」
對方頓時明白了,這就去做。
蕭鶴川掛斷電話,煙抽完之後,直到吹散身上的煙味,才折身往病房裡走。
房間裡只開了床頭一盞微弱的小黃燈。
他推開門進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季繁月在被窩裡睡得很熟。
在被褥里縮成小小的一團,以極度不安全的姿勢抱著自己,只露出一個額頭。
怕她呼吸不暢,蕭鶴川把被子往下折了下,看到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居然掛滿了淚水。
蕭鶴川動作一頓,眸色微微深了些。
她明明還在睡,可眼淚卻不值錢的往下掉。
是做什麼噩夢了吧。
蕭鶴川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的眼淚,從被子裡取出來熱水袋,重新灌好熱水,才又塞回去。
她的手下意識的抱住熱水袋咕噥了幾聲,好像不再做噩夢了。
蕭鶴川無聲的笑了下,再為她掖好被角。
床頭燈有些昏暗,照在他身上好像裹了一層朦朧的霧氣。
他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的目光有些空,好像在想什麼事情。
久久的,意識到自己失了神,才有些恍惚地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隨手捏著。
病房裡安靜到能無比清晰的聽見她均勻的呼吸。
他的臉色卻漸漸有些沉重,眸底愈發深沉,看不出其他的情緒,思緒卻在此刻無比的煩雜。
在陽台上,沈肆問他,『你和季繁月打算走到哪一步』時。
他看著不遠處晃動的樹杈,沒有說話。
沈肆就笑他,「你上輩子是個毛巾精吧,這麼擰巴,喜歡和不喜歡,愛和不愛最是分明,你心裡恐怕已經有了答案,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像我這麼蠢,錯過八年才知道往回走,她就在你身邊,還是你戶口本上的人,蕭鶴川,你真是好幸運啊。」有點嫉妒了。
蕭鶴川聽到這話,依舊沒有說話。